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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鏡子更冰的,是簡爍的手指。
這天是邶城停止供暖的第一天,房間裡也沒開空調,簡爍的手指本來就涼,這會兒觸在阮漠寒的耳垂上,像什麼人拿著一塊冰,在她那顆淺棕色的小痣上來回摩挲。
手指越冰,越顯得雙唇滾燙。簡爍的唇,直接狠狠抵了上來,撬開阮漠寒的唇齒,與其說吻,更像撕咬。
簡爍嘴角的傷還沒好,這時她一用力,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微微裂開來。
阮漠寒的舌尖都感到一陣輕微的腥氣,簡爍卻好似渾然不覺痛。
她低聲問阮漠寒:「你猜上週的今天,我和艾咪在隔壁做了些什麼?」
她暫時放開阮漠寒,把阮漠寒微微拉離鏡面,轉了個身,自己攬住阮漠寒的肩。
這樣,就兩個人都是面對鏡子了。
阮漠寒微微垂眸,打量鏡子裡的簡爍,帶著一臉妖冶的笑,眼角一片瘀紫,鼻尖一點紅,嘴角的烏青正中央有微微一道裂口。
簡爍比艾咪傷的更重,此時的臉還像調色盤,又像遠古已經滅絕的妖異的花。不知她主動把自己往玻璃門上撞時,用了多大力道。
真的瘋子。
阮漠寒又看向自己的臉。
淡漠,清冷,沒有一絲表情。
只是唇角,剛剛緊貼著簡爍的嘴角,就沾上了簡爍傷口的一點點血。
她的口紅被簡爍吃掉,原本清淡的唇色露出來。嘴角的一點血,就成了整張淡漠臉上的唯一亮色,猩紅的,格外刺目。
像一個沒有感情的異類,逐漸被妖物同化。
簡爍在背後攬住她的肩,手指刮過她的耳廓,妖魅笑著:「你猜,我有沒有這樣玩她的耳朵?」
阮漠寒望著鏡子裡兩人的身影沉默,神色淡漠如昔。
簡爍像在玩一個極其有趣的遊戲,滾燙的唇又貼上來,咬著阮漠寒的耳垂,抵著阮漠寒的那顆小痣,柔軟的,帶著裹挾的力道,像食人花的花蕊。
「你猜,我有沒有這樣吻她的耳垂?」簡爍聲音低而魅惑:「對了你知道嗎,她的耳朵上也有一顆痣。」
「不在這裡,在……這裡。」
簡爍舌頭上移,從阮漠寒的耳垂,一路往上,舐到她耳廓。
阮漠寒渾身一陣本能的抖,但很快被她控制住。
她知道艾咪的耳廓偏下方有一顆小痣。
艾咪每天扎一個馬尾,雙耳露出來。阮漠寒的眼睛比尋常人敏銳,她不可能看不到。
讓阮漠寒沒想到的是,簡爍也注意到了。這個尋常人極易忽視的小細節。
她在心裡再一次確認,簡爍比她以為的更細緻,也比她以為的更聰明。
妖物。
襯衫一陣窸窣後,阮漠寒盯著鏡子裡自己的窄裙,起了一道道褶皺。
簡爍發出一陣妖氣十足的笑,手抬起來,裝模作樣的打量自己的手指:「你還是沒有很大感覺,是嗎?」
今天陰天,空氣裡有霾,於是連天空中烏黑湧動的雲都看不到,只剩一片白茫茫的煙,讓人如置身迷霧森林,身心茫然,找不到出路。
整個房間,其他區域都沒有開燈,唯有玄關處一盞淺黃的燈,格外刺目。
照的阮漠寒和簡爍兩人,像舞臺上唯二的兩個演員。
簡爍扯起嘴角笑著,在自己手指上舔了一下:「沒關係。」
「遊戲就是要這樣才好玩啊。」
她放開阮漠寒,自己往房間裡走,對阮漠寒:「在那等我。」
留在原地的阮漠寒,瞥一眼地上自己的大衣。
大衣裡歪倒著兩隻高跟鞋,阮漠寒把高跟鞋撿起,穿在自己腳上。
她又跟簡爍差不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