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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起兒子, 親了親, 從荷包裡掏出塊牛乳糖, 塞到麒麟口裡,笑著回答:弟弟現在還小呢。
末了,她問麒麟:娘親呢?寶寶有沒有和娘親調皮?
她永遠忘不了, 麒麟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嘴兒扁著,摟住她的脖子,好似都快哭出來了:娘親一直在睡覺覺, 都不理寶寶,寶寶想她,再也不調皮了。
她心裡一酸, 麒麟現在還小,長大後未必記得戚夫人音容笑貌,只不過他卻能從眾人口中知道自己曾經有個極疼他的娘,娘沒了, 不管日後她、章謙溢、明海怎麼疼他,孩子心裡總是會有缺憾。
等戚夫人死後,麒麟又該如何安置?
沈晚冬一想到此,心裡就堵得慌。她趕忙下炕,讓玉梁趕緊從櫃子裡給她拿披風出來,又將冬日裡才用的貂毛昭君套戴在頭上。
誰知明海大步走到她跟前,搖搖頭,將她推到炕邊上,沉聲道:「你身子虛弱,別去了,即使有個什麼事,我會從宮裡找些可靠人來料理。」
「我還是去看看吧。」
沈晚冬輕嘆了口氣,於情於理,她都得去。倘若戚夫人熬不過去,這回怕是最後一眼了。往日恩恩怨怨,本就剪不斷理還亂,而今同一屋簷下這許久,也是一家人了。
「哎!」
榮明海無奈一嘆,輕拍了下沈晚冬的肩,道:「那走吧。」
剛走到門口,榮明海發現棠哥兒低著頭,緊跟在他身後。
男人眉頭微皺,目中似有嫌惡,言語頗有些嚴厲:
「你跟來作甚!」
棠哥兒平白被下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頭越發低沉,怯懦道:「兒子往日進宮陪駕,不能在母親跟前侍奉,已經是大不孝了,如今,如今」
「不用了。」榮明海大手一揮,直接打斷棠哥兒的話,冷聲道:「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為父自然讓人去叫你。」
沈晚冬瞧見棠哥兒眼紅紅的,委屈的都快掉淚,她正準備說榮明海幾句,忽然,一旁站著的張嬤嬤湊上前來,屈膝行了一禮,道:
「其實夫人也常唸叨大公子呢,侯爺,您就讓大公子過去給夫人磕個頭吧。」
聽了這話,榮明海眼睛微眯住,唇角浮起抹難以察覺的笑,問道:「夫人那邊是不是來什麼人了?」
張嬤嬤一愣,如實說道:「才剛夫人病危,她大伯寧國公和兄長都來了,正在那邊坐著呢。」
「這樣啊。」
榮明海笑了笑,神色明顯比方才輕鬆了很多,好似猜到了什麼,他瞧了身後低著頭的棠哥兒,淡漠道:「你母親既想見你,那一道去吧,過去後別亂說話。」
傍晚的天空最美,殘陽給雲邊鍍上層深紅,偶爾飄點風,將鳥語花香一點點吹來,弄得人臉上癢癢的。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沈晚冬緊跟在榮明海身側,一路過來,這男人也不在棠哥兒跟前避諱,始終抓住她的手,怕她吹被風吹著頭,就先行走在她頭裡,擋著。
臭德行!
朝前看去,戚夫人的小院外頭站了幾個面生的下人,穿戴倒也周正大方,像是高門大戶出來的,瞧見她和侯爺來了,這幾個下人緊走幾步上前來,跪下行禮,說國公爺和戚大人在裡頭呢。
小院裡一如往昔,栽種著株傲骨嶙峋的老梅,院中有棵大梨樹,樹上紮了個小鞦韆,若仔細看,鞦韆上還有個紫檀木雕成的娃娃。
上房門口站了幾個婆子丫頭,一個個屏氣斂聲,目中似有悲傷之色。瞧見他們來了,趕忙行禮,隨後將簾子挑起,讓出條道兒,請她、侯爺和大公子進屋。
屋裡的藥味兒依舊濃鬱,內室的簾子被放了下來,而外室裡有好些人,上首坐著個穿了重紫色直裰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