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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怨不得有那麼多女人前赴後繼為他死去活來,是個狠手。
「哦。」
大先生並未追問下去,他又看向杜明徽,笑道:「晚生才剛在暗室中,聽見您與那位沈夫人交談,當真欽佩不已。杜大人可否給晚生借閱沈夫人亡父的遺稿?」
「那丫頭是個苦命的孩子,如今時來運轉,老夫自然多疼她些。」
杜明徽抿了口茶,淡淡說道。他曉得這位章大先生與晚冬有些私人恩怨,亦曉得大先生才剛在暗室裡,定是瞅見他說出「欽善」二字時的震動情緒,心裡生出了疑慮,想要拿沈老弟的遺稿去查證。
好生奸猾!
杜明徽將茶杯重重放下,言辭頗為狠厲,冷聲道:「唐賊是唐賊,晚冬是晚冬,不可同日而語,況且丫頭已經和她那所謂的叔叔一刀兩斷,如今懷了安定侯的孩子,老夫不希望無辜之人牽扯進此事。」
大先生訕訕一笑,不再追問下去,看向吳遠山,問道:「閣老那裡怎麼說?」
吳遠山食指點著桌面,略微思索了下,沉聲道:「閣老的意思,大約和杜老,以及無數士子的想法一樣,恨不能將唐賊千刀萬剮,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上月,探花曹憲於金壇觀召集有為士子,清議朝廷為奸佞把持,上書閣老,其一,要求撤去司禮監批紅之權;其二,要求嚴懲唐賊手下的大梁十虎,此十人皆為內官出身,偽造證據,構陷忠良,密探遍佈大梁每個角落,弄得人人自危,相互告發,朝堂一派的烏煙瘴氣。唐賊一聽曹憲有如此言論,辣手鎮壓,大肆捕殺士子,朝廷內外牽連上千人,城外一夜間多上百顆頭顱。如今唐賊氣焰囂張,閣老不方便出入杜府,特讓下官前來詢問杜老和大先生,可有對付唐賊之良策?」
杜明徽見吳遠山和大先生都在看他,老人捻須沉默,想了想,緩緩道:「才剛和丫頭說起定陽民變之事,老夫想,哎,算了,太冒險。」
「杜老的意思是,將五斗軍王震所引發的民變,全都推在唐令身上?」
大先生脫口而出,點頭微笑,並不似杜老那般畏畏縮縮,沉聲分析道:「吾等受少帝重託,剷除奸佞,自當勇往直前,不惜任何代價。唐賊之所以囂張,其根本原因就是其身居高位,掌握軍政大權,手握全國三成的精兵。若此賊不除,少帝永不可能親政,咱們完全可以將定陽民變的罪魁禍首推到唐賊頭上,先除其批紅之權,再削弱其兵權,最後將其千刀萬剮。」
「可……」
杜明徽仍是猶豫,道:「太后向來看重唐賊,加上安定侯態度不明,他自從定陽回來後,對外稱病,誰都不見。眾人都道他沉溺於兒女私情,貪戀沈夫人的美色,老夫卻覺得,侯爺只不過不願參與進此事,他好似沒有想法除了唐賊。」
「咳咳。」
吳遠山忽然輕咳了兩聲,他曉得自己是靠裙帶爬上來的,能看得起他的人根本沒幾個,不過……大梁就是這麼回事,哪個人沒有點關係,關鍵還是看自己的本事。
「下官倒不這麼看,太后是個極隱忍聰慧的女人,既不信任閹人,對外戚也有所保留,而對權臣更是提防小心。如今太后看似倚重唐賊,可咱們別忘了,少帝畢竟是她的親子,或許少帝的意思,正是太后的意思。要拿下唐賊,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是安定侯參與進來,敗了,那朝中再無人能與唐賊抗衡,所以侯爺就是我們最後一步退路,他沒有十成的把握,不敢輕易下手。杜老,您是三朝老臣,匡扶社稷還得您來,您看,此事要不要做?」
杜明徽沉默,往事瞬間湧上心頭。
少帝三歲登基,在唐賊的威嚇下長大,這些年來如履薄冰一直偽裝平庸愚鈍,白日裡嗜睡貪玩,與宮女玩鬧,很不成樣子;在夜半無人時發奮讀書,經史全在心間,是難得的奇才。這兩年,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