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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言軟語,一笑勾魂,天衢子縱然仍痛心自責,卻仍是起身。等到離席,避了眾人耳目,頊嫿突然回身,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猛地吻住了他。
天衢子如被驚雷所擊,腦海一片嗡嗡作響,整個人都呆住。
頊嫿這一生也未曾吻過誰,說是吻,其實也只是雙唇觸碰。只是呼吸漸漸交染,血液燃燒,這樣淺淺的相觸便不再足夠。她摟住天衢子的脖子,仰起頭,以舌尖輕輕舔過他的唇。
身邊便是一樹月桂,花香醉人。天衢子目光迷茫,心如火燙。
他的手按在她繁複華美的衣袍上,那些鏤空的絲、溫潤的玉他都沒有感覺。他甚至感覺不到這個世界。周圍月色如霜、桂花飄香,他卻只覺得不真實。
美得虛幻。
頊嫿漸漸深吻,他返身將她壓在月桂樹杆上,手傷什麼的,早已忘到了九宵雲外。
載霜歸找來的時候,老遠看得一眼。只見月桂樹下的兩個人,交頸纏綿,渾然忘我。花前月下,君子佳人,竟然般配得不像話。
載霜歸一把捂住了眼睛,他心裡苦——我這怕是要長針眼!!
天衢子和頊嫿的離席,並沒有引起太大注意。因為木狂陽、付醇風、載霜歸、君遷子也同時離開了。畢竟方才魔族搗亂,融天山掌院們加強一下防禦,再審問一下鬼夜來,似乎很正常。
大家皆作此想,只有一個人沒有——賀芝蘭。
賀芝蘭是知道自己那張請柬是由何而得,此時頊嫿與天衢子同時離席,她左右都無人,於是似乎心底種子也悄悄發了芽。她目光微錯,終於忍不住,落在了那個一直不敢注視的所在。
華宴本就設於飛鏡湖邊。明月之下,三十里湖光水色。不動菩提與步梵蓮同席,僧衣如雪,其上九淵暗紋交錯,肅穆莊嚴。他和步梵蓮低聲交談,並未向她看。他當然不會向她看,甚至也許早忘了她的存在。
可為什麼自己要同意父親舊屬建立江河氣宗呢?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只有宗門之主,才可能得到一張每年一度的銀蟾玉花宴請柬。而宴上,一定能見他一面。
哪怕就是這樣,隔著擁擠人群與浩浩夜風,無人察覺的一眼凝睇。
已盡平生所願。
步梵蓮是察覺到這一眼的,他的反應,就是微微側身,擋住了不動菩提的身形。
於是她連注視,也成奢望。
宴間絲竹之聲傳出甚遠,卻打擾不了醫者。君遷子正在檢視鬼夜來的傷勢。木狂陽和付醇風同行保護——君遷子戰力不高,鬼夜來要是耍什麼花招可就不好了。
但好在天衢子的兩拳真是暴力無比,他現在只剩一口氣。
君遷子皺眉:「天衢子下手可真夠重的。」
木狂陽不屑:「這個人要是一直這麼幹脆痛快,我倒敬他是條漢子。」
付醇風說:「他的功法太過龐雜,出招一直以周旋為主。最近為何突然風格異變?」
木狂陽說:「因為生氣啊!不過這倒可以理解,頊美人是受他邀約前來赴宴,而贏墀選擇宴上當眾羞辱。他憤怒不奇怪。」
付醇風說:「總覺得不止如此。」
木狂陽一拍他的肩膀:「師尊就是想得太多。容易短壽。」
付醇風立刻瞪了她一眼——以前他也不想這麼多,好端端的一個刀修宗師,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如果不是木狂陽,他現在也是四大長老之一。雖然肯定不是大長老,但是那有什麼關係?
無事一身輕,指不定多逍遙!
木狂陽雖然神經比水桶還粗,但師徒二人的默契還是讓她明白了自家師尊這一眼的怨懟。她把付醇風攬過來,語重心長地說:「師尊莫氣,我知道你一直更中意大師兄。」
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