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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著手捂住臉,白艷埋在冰涼的掌心裡,艱難地呼吸著。
她能想到唯一的解釋,就是穆星是故意在戲耍她。
穆家的大小姐,堆金疊玉的家世,天之驕女,什麼樣新奇的東西沒有見過?
對於生在象牙塔裡的大小姐而言,一個窯子裡的妓女,不正是一個新奇的,陌生的,新玩具嗎?
所以她便要看著她被她的財富吸引,再一點一點淪陷在她的溫柔陷阱裡,而後在她自以為幸福的時刻,再親手將她摔碎。
多麼有趣,多麼可笑!
隨著猜測一點點成型,記憶裡那個笑的溫柔的人影驟然扭曲起來,露出了殘忍的惡意。
心臟猛地攥緊,白艷無聲地笑起來,絕望如手中的煙霧將她包圍。
鑄就在心中的城堡搖搖欲墜,原本以為固若金湯的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
可在一切轟然塌陷的邊緣,一個聲音突然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輪到我做選擇的機會太少了,既然現在能有這個機會,那我選擇不要聽。」
這是某日穆…穆星送她坐車時,她對穆星說的話。
當時,穆星究竟是想與她說什麼?
白艷突然遲疑起來。
當時沉迷在自以為濃情蜜意裡的她,究竟拒絕了什麼?
若是,若是穆星那時候就想坦白呢?
原以為破碎的一切突然又模糊起來。
如果說穆星是在故意玩弄她,可那些溫柔,那些體貼,那些點點滴滴的細節,難道也是假的嗎?
那些分明閃爍在那雙眼睛裡的情意,分明是如此的真切啊!
究竟要怎樣的心機,怎樣的無聊,才能將假意演作真情?
她分明是那般赤忱的人啊…
原以為明晰的一切再次模糊起來,白艷突然不敢再想下去,倉促拿起燭臺,她如躲避洪水猛獸一般逃開。只留下滿院芭蕉,氤氳待發。
…
前一日沒有遇上白小姐,第二日一早,穆星便又到鈺花書寓裡來尋,迫不及待地想將一切心緒都說給白小姐。沒想到卻又吃了閉門羹。
「公子呀,這是咱們這一行的規矩,也是為了你與姑娘的感情著想啊。」老鴇一臉誠懇。
「你看那些正經人家婚嫁,都擔心『喜沖喜』,破壞了婚禮當天原本定好的良辰吉時,所以不能見面。咱們姑娘雖說是這樣的出身,難道公子就不憐惜姑娘,只想滿足一時的衝動,半點不為姑娘考慮嗎?」
老鴇如此說,自然是吃準了穆星不會翻臉,才敢這麼隨口忽悠。
擔心拖的越久,到時候越不好解釋清楚。穆星又問:「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我有事情與白小姐說,耽誤不了多久。」
擔心白艷咬死不肯點大蜡燭,老鴇自然不可能讓步,但也不能太過強硬,惹惱了穆星。
她便裝模作樣地皺著眉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對在廳裡候著的丫鬟說:「你上樓去問問姑娘,看她怎麼說。」
丫鬟早得了老鴇的吩咐,裝佯上樓往白艷房間裡走了一趟。過了一會兒,拿了一塊手帕下來。
「姑娘說,雖然也很掛念公子,但堂子裡的規矩,她不敢冒犯。只好贈公子手帕一塊,聊解相思。」
穆星忙接過手帕,一陣橙花香撲面而來,再看圖案雅緻,確實是白小姐的手帕。
既然白小姐也這樣說,她也沒辦法再強硬地非要見面。只得道:「既如此,那隻能守著規矩了。」
又問了一下「鋪房間」的各樣傢俱置辦得如何,得到鴇母的百般囑咐後,穆星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出門坐上黃包車,沒有去醫館,她一路往藥房去了。
她也是昨天才知道,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