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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隻能無力的癱軟在床上和這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他的頭部左前方站著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枯瘦而乾癟,形容枯槁,面色蠟黃,一看就是一個久病之人。
連什麼病都交代的明明白白,他的胸口就像屠宰場的豬一樣被從中間開啟。兩邊的面板從兩邊張開,就像形成一個扇面,露出裡面青白色帶著象牙光澤的條條肋骨。
而他的手上提著完整的一副兩張肺葉。肺葉呈現出蜂窩狀的病變形態, 血淋淋的肉塊上裹挾著雪白的膿……肺葉還在半空中一張一合,伴隨著它的動作,膿血伴隨著不知名的粘液淅淅瀝瀝滴了一地,一床……
陳二費力的想離肺癆鬼那兩片肺葉遠一點,血滴在床上,眼看就要往自己腦袋上過來了。
可他剛剛動了一下腦袋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揪住了頭髮。
他的右手站著個赤果果的骷髏,在幽暗的月光下白的嚇人,除了眼睛裡的兩點綠油油的鬼火,什麼都看不見,通身雪白。
指關節詭異的連線在一起,揪著陳二的一片頭髮使勁的向外扯,一邊扯,一邊用自己參差不齊的牙齒擊打在一起,不停發出磕噠磕噠磕噠磕噠的笑聲。
兩片骨骼的摩擦在黑夜裡尤其的清晰,讓人聽了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求求你們……」
「磕噠磕噠磕噠……」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我不放呢」
骷髏說起話來比笑還難聽,就像用指甲在鐵盆上不停抓撓。
「老骷髏,你別揪人家頭髮。咱們這兒幹正事兒呢,能不能不要夾帶私貨?」
「你自己腦袋頂上沒毛,就老想去收割人家的頭皮。」
「這小畜生把那小閨女關哪兒還不知道呢。你就把他頭皮撕了,到時候血流成河,人沒了,咱們這案子怎麼查?」
「二哥怪了下來你承擔得起嗎?你擔待得起嗎?」
這套靈魂三問終於讓骷髏鬼戀戀不捨的放棄了收割陳二的頭皮做頂假髮。可還是不甘心的撕了一把頭髮下來。
陳二腦袋上一陣劇痛,剛剛鬆了一口氣。想謝謝說這話的人,可一轉頭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說話的「人」,是個平平無奇的中年大叔,一臉的忠厚老實,只不過說話的頭夾在自己的腋下而已……
屋裡站了許多的「人」有老人也有小孩,還有青壯年的男子。只是他們都沒有頭,只在脖頸處露出一個碗口大的傷口。
血淋淋紅艷艷,甚至能看見裡麵粉色的肌肉裹挾著慘白的脊椎骨。
他們在說話,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有的鬼直接用手滴溜著自己的腦袋,有的將腦袋夾在自己的腋下,有的小孩兒用小手高高的舉著自己的腦袋,就像舉著一件心愛的玩具一般。
這一幕太毛骨悚然了,陳二怎麼也不會想到人世間會有這樣的場景,這簡直就是活地獄。
他想尖叫,他想暈倒,他想撕碎自己的臉皮,他想立時死去,下地獄也好過目前的處境。
可現在早已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裡還有退路。
「讓讓,讓讓,盡想著給自己立功了」
「讓讓,讓讓」
「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次機會給二哥磕頭道歉,可不能錯過了。」
「你們有我們那麼慘嗎?」
「讓讓,讓讓,一會人暈了,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留點給我們!我們來一趟不容易,拔山又涉水的。各位爺爺伯伯給個面子。」
所有的鬼怪都隨著聲音像潮水一樣散開了,給來人留下了一條通道。哪怕有的鬼怪都擠的重疊了,也不敢離他們靠近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