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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客廳裡彷彿有暗潮在湧動,只有遲鈍的阮蔚什麼也察覺不到,開啟一盒曲奇,邊吃邊跟母親閒聊:「媽,是陸伯伯送你來的嗎?」
祁芸寵溺地擦掉他嘴角的碎屑:「嗯,我也不能呆太久,就是來給你送點東西,陸伯伯還在樓下等呢,我想著看你一眼就走,下週給我老老實實回家,知道了嗎?」
阮蔚雙頰鼓起,像只囤食的小松鼠,嚼著曲奇賣乖:「好嘞!下週五到中午就沒課了,我立刻回家孝敬您!」
祁芸揉了揉兒子的發頂,很快發現他紅腫的額角和擦傷的手背,滿眼都是憐愛:「這是怎麼弄的?又跟人打架了嗎?」
阮蔚滿不在意:「教訓了幾個嘴巴很討厭的同學,不小心弄的,皮毛傷而已,您再遲來幾個小時,都徹底癒合了。」
祁芸雖然心疼兒子,但一直秉持著男孩兒要放養的原則,沒把這種尋常的打打鬧鬧當回事,獅群和狼群中的小崽子,也是在與同伴的撕咬追逐中學習生存法則,這是男孩成長為男人的必經之路。
阮蔚這炮仗似的火爆性子,從小到大幹的架比吃的鹽還多,祁芸也不擔心他吃多大虧。
她點點頭說:「你自己能處理好就行,就算是他們有錯在先,以後能講理就儘量避免動手。」
「知道啦,媽,」阮蔚拖長聲調,懶懶地說:「珍惜時間,快看看您的寶貝兒子有沒有長高變帥一點。」
「就你貧,一天到晚沒個正行,」祁芸笑罵著,將最後一包高鈣奶粉塞進餐邊櫃,囑咐道:「水果和牛奶每天都要吃,你現在正是消耗最大的時候,營養一定要跟上。」
「好好好,我每天都有堅持喝牛奶的,還想爭取早點長到一米八呢,」阮蔚給母親捏了捏肩,乖順地垂著腦袋:「您也是,別光顧著說我,自己也要多吃東西,又瘦了。」
「好了,我要走了,再多呆一會兒,又該嫌你煩了,」祁芸笑著將兒子推開:「你個小討債鬼,在我跟前就嫌鬧騰,看不到又怪想的。」
「嘿嘿,那我下週再回去鬧您,路上注意安全,」阮蔚摟著母親的肩,將人送到門口。
祁芸出門之前,回身看向沈庭陌,眼中帶著別樣的深意,緩緩開口說:「小沈同學,再見。」
沈庭陌輕咳一聲,對阮蔚說:「正好今天的課時已經上完了,作業你稍後獨立完成就行,我順便送送伯母。」
阮蔚沒想太多,感激地點點頭:「那就拜託沈老師了。」
祁芸嘴唇抿了抿,說了聲「好」,聲音裡有微不可查的顫動,狀似無意地與沈庭陌對視一眼,轉身出門。
阮蔚目送兩人離開,打了個哈欠,回房間補覺去了,打算等睡醒再來攻克沈庭陌留下的數學作業。
門外的兩人默契十足,安靜地同行離開,直到走出阮蔚租住的小區,祁芸短暫地辨認了一下停在路邊的車輛,很快找到家裡司機開過來的慕尚。
祁芸走向那輛與周邊環境格格不入的豪車,沈庭陌默不作聲地綴在她身後,目光落在自己的腳尖,心底有種希冀與逃避共存的矛盾感。
「要聊一聊嗎?」祁芸拉開車門,回身朝沈庭陌露出個得體的笑容。
像是知道這個邀請會給他帶來未知的巨大旋渦,同時揭開困擾他多年的疑竇,沈庭陌停滯許久,才緩緩往前邁出一小步:「好。」
十一月末的絹城,空氣中沁透著海風帶來的濕涼,在陽光藏匿無蹤的陰天,路面和街景都泛著默片般的褪色感。
沈庭陌坐上那臺奢華的轎車,被祁芸帶往市中心一棟歸屬於祁氏名下的5a級寫字樓。
週六是休息日,大廳和走廊裡只有零星幾個加班的員工,電梯抵達大樓頂層,祁芸推開辦公室的門,對沈庭陌說了聲:「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