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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淮自己開的車,開出去好幾個小時後,兜兜轉轉的,居然帶她去了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是邊防的烈士陵園。
林簡下車後,錯愕的看著他。
「再過幾天,我就正式結束了這裡的生涯。臨走前,帶你來見下我的戰友。」陳淮介紹起來。
準確來說,是帶她來見這邊認識的戰友。
儘管他口中的戰友已經長眠黃土之下。
「你不早說,我們也好帶點禮物過來看你戰友。」林簡這人雖然不迷信,不過有些細節方面還是老古董的做派。
「帶你過來看他,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陳淮攬著她往陵園裡面走去。
進去後,整個烈士陵園比林簡想像中的大多了。
沿著臺階一級級往上,陳淮走到其中一處墓碑前面,把墓碑旁邊的雜草什麼的收拾了一番,林簡站在邊上,打量了下墓碑上的事跡介紹。
年月日,犧牲於進墨脫的路段。
事跡寫得相當簡潔,出乎林簡意料。
「你戰友——他是怎麼去世的?」林簡有些好奇墓碑上精簡到幾句話的介紹。
「他是這個所裡的上一屆援藏幹部,我過來的時候他任期已經結束了,而且已經和我交接過工作了,只不過他回去的途中意外發現文物販子的蹤跡,到了拉薩後又折回來,他大概那時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急著想當面和我理清楚,那時候這邊的訊號差得很,公路還沒有全線貫通,他在徒步進墨脫返回的路上,因為雨季山體鬆軟突發泥石流,他直接被泥石流裹帶跌入外側的懸崖,那邊地勢險峻,過了個把月他的遺體才被打撈上來葬於此處。」陳淮開口說著,伸手去撫那被雨水日照洗禮的略顯發舊的墓碑,語氣尋常不見悲喜,就像是提及許久未見的老朋友的軼事而已。
林簡默然不語。
這種不測,其實比衝鋒陷陣身亡更令人扼腕嘆息。
她不認識墓碑上的戰友,可是這個戰友的未竟事業,陳淮替他完成了。
也許他和口中的戰友甚至還未相識多久,也談不上朋友或者好友,但是當這個戰友不顧一切的返回,只是為了幫他梳理接下來的工作進展時,陳淮就已經在心裡認定這個戰友了。
所以他才會苦心孤詣這麼多年把禍害一方的包鼎團夥剿滅,為的就是給他的戰友一個交代。
也幸虧包鼎團夥在他任期快要結束時被警方剿滅,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如果在他的任期結束之前依舊毫無所獲,他會不會在這裡再熬上個五年十年,乃至更久?
不是不可能。
她想到這裡,反倒沒有緣由的鬆了口氣。
林簡沒猜錯。
陳淮一開始選擇到這邊,純粹是為了想要到人少偏僻的地方放空自己,甚至更多的是想要以此逃避,逃避那些他不想面對的事情。
他這輩子,唯一一次退縮地成為懦夫,就是在來這邊之前。
他過來的時候渾渾噩噩,是他人生的低谷期。
直到墓碑的主人出了意外,他才幡然醒悟過來。
這個戰友,援藏期內五年間只回過家裡兩趟,終於等到期滿回老家,本來是要趕著回去給他母親過七十大壽的。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陳淮忽然發現自己重新有了該做的事情。
他的人生,不是他以為的一敗塗地。
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他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很感謝長眠在此處的戰友。
是這個戰友的意外及時將他喚醒回來,讓他不至於再渾渾噩噩的消沉下去。
「你說的他出意外的地點,是不是我也走過的那段路?」林簡腦海里回想起自己和他相識不久時徒步進墨脫的場景,那會她被暴雨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