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第1/2 頁)
姜如傾的心涼了一半,「那官人,敢問這地務司的掌執是哪位大人?」
如果在文書張貼前,能和掌執人見上面,說上話,闡述這塊地的用途,沒準還有迴旋的餘地……
侍役將荷包裝入衣袍裡,低語道:「戶部侍郎——白束。」
姜如傾蹙了蹙眉,這名字聽著耳熟。
侍役見她在思索,在一旁小聲提醒:「小侯爺。」
是了,靖安侯府家的公子,白漣的同胞哥哥白束。
但前世姜如傾並未見過他,只是聽聞這靖安侯爺雖身強體壯,但生的兩女一兒,唯白漣其體健安,這大女兒白露五年前就病死了,唯一的兒也是個病秧子,雖溫潤儒雅,可身子骨孱弱得很,說是從孃胎裡帶出的毛病,見風就倒,平日裡除了上值就是在家呆著,到她死也尚未娶親。
倒不知他上值當的差竟是戶部侍郎。
姜如傾試探問道:「那官人能否幫我帶個路,引見一下?」
侍役搖搖頭,「今日倒怪了,這白侍郎沒來,」爾後一想,「沒準在家照顧老侯爺呢。」
搖頭嘆道,「這老侯爺也是慘,接這驍騎七營作甚,聽說尾椎骨都摔斷了。」
姜如傾本想要走,但聽到「驍騎七營」這四字,腳步一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驍騎營都是裴文簫主理的,怎麼會到了靖安侯爺手裡?
當然前世的這個時候,她還沒來到魏國,沒準有這麼一出,她也未可知,可上一世也沒聽說老侯爺有摔斷尾椎骨之事……
姜如傾便接話問道:「這老侯爺怎麼接管驍騎營了?」
太陽曬得明晃晃,襯得骨頭都軟懶了。
街坊有家長裡短,這官圈的閒言碎語倒也傳得飛快,一點不比市井少。
侍役收了錢,左右無事,便將鎮國公裴文簫醉酒被罰一事從頭到尾傾情地講述了番,仿若那日他也在朝上親臨。
末,還不忘替裴文簫憤慨一把:「喝杯小酒哪能罰得如此之重,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幫文官也是難得能抓到裴大人的把柄……」
姜如傾額間沁出了薄汗,她沒太聽侍役後續講了什麼,惶惶地道謝告辭。
想到那人那天醉酒後來尋她,醉眼惺忪,她問他為何喝酒,他說——
「因為想你。」
想你,所以破了戒。
烈日炎炎,姜如傾的心裡卻像被甘露澆灌般,甜膩膩的。
裴文簫向來自持,從不曾在未休沐的日子喝酒,那麼多人盯著他,他不會沒有任何察覺,稍有差池,就會被諫言,可他卻自己破了規矩。
她是他的界限之外。
驍騎軍是他的命,她是知道的,他每日的早出晚歸,都是為了這支鐵騎,他們一起出生入死,馳騁沙場。驍騎七營是他帶得最久的兵營,如今被拱手相讓,他應是不甘心的。
但他卻從未曾在她面前多言過,要不是今日多問了幾句,她恐怕永遠都不知道有這一出。
世間最難打敗的,就是溫柔,姜如傾要溺死在這片他構陷的溫柔鄉裡了。
拾階而下。
「公子是在擔心裴大人麼?」孟仁在一旁問道。
姜如傾拿絹帕抹了抹雙鬢的汗:「是愧疚。」
不止是擔心,還心有愧疚。
如果那之前的深夜在鎮國公府沒有不告而別,裴文簫第二日是不是就不會去喝酒,也不會受如此重罰?
孟仁寬慰道:「公子,裴大人這一醉酒,我卻覺得他變得更真實了。」
姜如傾有些茫然:「如何說?」
孟仁解釋道:「從前我只看到他狠戾無情,關於裴大人的傳聞也是束身自律,很有壓迫。但原來他也會犯錯,反而更添上點菸火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