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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過後,她就嫁給了周璟,也再沒有開啟過這個裝信的匣子。
所以花嫵討厭瑾字,也不單單只是因為阿瑾的緣故。
她放下信箋,指尖輕輕地摩挲著那枚琥珀龍紋玉墜,神色若有所思,爾後舉起來,對著那燭光仔細觀察那琥珀,凝固在其中的螢火蟲栩栩如生,尤其是尾巴上的那點金色微光,宛如活了一般,熠熠生輝。
花嫵看得入了神,這是當年的那一隻螢火蟲嗎?天子姓周,名璟,璟意指美玉,字握瑾。
握瑾懷瑜。
她無聲地咀嚼著這四個字,莫名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因為太|祖母管教嚴格的緣故,花嫵年少時總是待在小繡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花府裡新來的奴僕都不認識她,所以她與周璟的交集並不多,就連他的字,都是花嫵在成親之後才得知的,她從沒把瑾公子和周璟聯想起來。
但是,倘若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麼事情就變得很有趣了。
她被這個男人騙了,還一騙就是好多年。
光是想想,花嫵就覺得一言難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主子?」
綠珠的聲音喚得花嫵回過神,將那些信箋都放回匣子,交給她,吩咐道:「先收起來,別弄丟了。」
綠珠忙捧過匣子,花嫵伸了一個懶腰,目光落在那枚玉墜上,又道:「對了,明日著人去問一問劉福滿,做這玉墜的匠人是誰,我想打幾個玉簪子。」
聞言,綠珠道:「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去問劉公公。」
眼看時間不早了,綠珠喚人進來伺候花嫵梳洗,待躺到床上歇息時,已是深夜時分,花嫵本以為自己睡不著,卻不想才挨著枕頭就犯起困來,大概是有所思而有所夢的緣故,模模糊糊的,她又做起了夢,夢裡竟然又是小時候,她把那個叫阿瑾的小女孩帶回了水雲庵。
夢境真實而清晰,花嫵拉著阿瑾從後門溜進庵子裡,一路上沒碰見師太婆婆,她還順便從灶屋摸了兩個齋餅,一人一個分著吃了。
回了舍房,因怕師太婆婆發現褲子破了洞,花嫵便準備先換下來,她嘴裡一邊哼哼著戲詞,一邊開始解褲帶,阿瑾見了,連忙別過頭,既吃驚又窘迫地道:「你怎麼……怎麼這麼換衣裳?」
「怎麼了?」
花嫵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見對方面朝著牆壁,耳根通紅,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她撲哧樂出了聲:「你在面壁思過嗎?」
第14章
那時花嫵搞不懂阿瑾為什麼紅臉,她也懶得理會,兀自哼著戲詞兒換好了褲子,聽得隔壁院子傳來唱戲的聲音,花嫵立即來了勁,一溜煙爬上牆頭,跟慶春班的孩子們吹噓起自己的經歷。
「我今天碰到個偷小孩的人,把我給抓走了。」
這話一出,小孩們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爭先恐後地追問,花嫵便坐在牆頭上,繪聲繪色地給他們講自己虎口脫險的故事,聽得孩子們一驚一乍的,驚呼連連。
也有人質疑:花絨絨又吹牛了吧?這段兒是戲詞兒裡面的。
花嫵不樂意了:「我什麼時候吹過牛?」
她說著,眼睛一轉,看見那個叫阿瑾的姐姐還站在牆根下,連忙道:「我是有證人的!」
花嫵向下面招手:「阿瑾,你上來。」
阿瑾猶豫了一下,才爬上了牆,花嫵拉著她的手,揚起下巴對牆下一眾小孩兒道:「你們問她是不是真的?」
阿瑾看了看她,然後點點頭:「是真的。」
小孩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驚呼,花嫵得意地笑起來,想起什麼,對趴在窗邊的小女孩道:「小魚兒,你給我補補褲子,我今兒跑腿的錢都給你!」
小魚兒探出頭,大聲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