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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石一愣，只覺那種經久的怪異與熟悉之感又湧上了心頭，心跳快得厲害，連帶著嗓子口都有幾分滯澀。

&ldo;真正的桃源君早在百年前就已經死了。&rdo;祝百凌的目光如鷹隼般捉住他的視線，不讓他躲開一刻，&ldo;在親手屠滅鬼道之後，死於孽煞。&rdo;

轟隆隆‐‐

轟隆隆‐‐

一陣驚雷隨著她的言語在謝秋石耳邊炸開，謝秋石驀然抬頭，卻見蒼空一片碧青，晴空萬裡，沒有半點電閃雷鳴的徵兆。

他才發現，那兩聲驚雷，似乎並非打在天地間，而是打在自己心頭。

&ldo;你與我說這個作什麼？&rdo;謝秋石凝神問道。

岑蹊河敏銳地抬眼看他，只見謝掌門雖然站得依舊筆直，聲音中卻帶了一絲動搖。

&ldo;我與燕赤城，名義上是&l;雙仙一位&r;，實則都是竊名盜譽之輩。&rdo;祝百凌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ldo;我們兩個，都不過是桃源仙君死後留下的影子，沒有一個在仙界被稱為&l;仙君&r;，也沒有一人能與曾經的桃源仙君平起平坐。&rdo;

眾人清一色屏住了呼吸，沒有人敢說話。

岑蹊河餘黛嵐垂首立在謝秋石身後，面色數變。

謝秋石不知為何，忽然一遍遍看起了自己的手掌。

&ldo;謝掌門？&rdo;岑蹊河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謝秋石沒聽到般，下意識地憑空做了個搓洗的動作。

&ldo;謝秋石。&rdo;祝百凌再次喊道。

&ldo;怎麼？&rdo;謝掌門抬起眼。

&ldo;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不是麼？&rdo;祝百凌道。

謝秋石搖頭道：&ldo;我聽不明白。&rdo;

&ldo;你……&rdo;

&ldo;你不需要明白！&rdo;

謝秋石猝然回頭。

只見一身紅袍的燕仙君不知何時已立於身後，長發未曾束冠，也如祝百凌一般披散著，臉色沉沉，目光如刀，眉宇間似是攏著一團散不開的陰雲。

謝秋石心想：許多年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了。

&ldo;燕赤城。&rdo;他故作輕鬆地笑道，&ldo;你再不來，你這大妹子可要把你踩進爛泥坑裡了。&rdo;

燕仙君一言不發，安靜地往上走了兩步，站到他身側，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要將他掌中緊握的長劍接過來，低聲問道：&ldo;你是想護著我麼？&rdo;

謝掌門撇撇嘴，卻也鬆了手，任燕赤城取走了長劍：&ldo;新婚燕爾，你還穿著喜袍，等著本座回去臨幸，自然要護著你些。&rdo;

一旁餘黛嵐聽得一張臉漲得赤紅，直拿眼睛去瞅岑蹊河。

岑蹊河的面色依舊十分難看。

不僅是他，場上所有人都面色不虞，甚至言笑晏晏的謝掌門，頰畔猶帶著幾分蒼白。

燕赤城抬起手臂，似乎想摟一摟看起來冷得慌的謝秋石，最終手掌只停在他的面側，輕輕地撫了撫，便收了回去。

他轉身看向祝百凌，淡淡道：&ldo;燕朱眉，你在等我？&rdo;

祝百凌此次終於沒再糾正他的稱呼，而是乾脆利落地一指眼前的巨鼎，清聲道：&ldo;問仙鼎已到。請！&rdo;

燕赤城盯著她，緩步走向那口巨鼎。

謝秋石在岑峰主耳畔問道：&ldo;問仙鼎是什麼？&rdo;

&ldo;驗明仙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