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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聲令下，仙鶴沖天而起，腳下的祝仙子、人面塔、死人坡，都漸漸成了小小的黑點。

謝秋石遙遙看著腳下種種，腦內飛速轉過方才所見所聞，長吸一口氣，仍不解恨，便回過頭，抬起一腳，狠狠踩在了仙君的錦靴上。

第67章 桃源起業火（一）

仙鶴碧霄白翅破風，日行千里。

兩人靜坐了許久。

燕仙君眼看謝掌門的腮幫跟個牛皮水囊似的，一會癟一會鼓，一雙招子明亮清澈動個不停，藏不住半點心思。

&ldo;還生氣嗎？&rdo;燕赤城忽然湊上前，用指腹颳了刮他的臉，&ldo;你一人進那荒村，可有受傷？&rdo;

謝秋石翻了個白眼：&ldo;你不長眼啊？&rdo;

仙君眼含笑意地&ldo;嗯&rdo;了聲。

謝掌門呸了他一口，指了指眼前：&ldo;坐。&rdo;

燕赤城如他所願盤腿對坐在他面前。

謝掌門道：&ldo;交代。&rdo;

&ldo;怎麼？&rdo;燕赤城挑了挑眉，&ldo;你要命我自省罪名？&rdo;

謝秋石撲上去就要扯他的臉，他輕輕抬袖擋了，趁勢捉住謝秋石的腰，謝秋石沒忍住&ldo;咯吱&rdo;一笑，他便把人摟著打了個轉，背對著自己抱進懷裡。

&ldo;臭東西。&rdo;謝秋石罵道。

燕赤城輕聲道：&ldo;想問什麼就問吧。&rdo;

謝秋石哼了聲：&ldo;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rdo;

仙君搖頭：&ldo;我不打算騙你。&rdo;

&ldo;得了。&rdo;謝秋石聳了聳肩，&ldo;我武陵十大刑具都不在手邊，這筆帳先記著‐‐我問你，東陵屍嬰之事，金縷衣，祝百凌，這裡面的破事兒你究竟知道多少？從實招來。&rdo;

燕赤城道：&ldo;在來此地之前，我同你一樣，一概不知。&rdo;

謝秋石不信：&ldo;我聽你和那大妹子的對話，卻不像是如此。&rdo;

&ldo;……此事說來話長。&rdo;燕赤城緩緩抬起眼，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雲團上，&ldo;百年前，我與她曾在這死人坡前起過爭執，起因便是東陵桃源村興起的一樁屍嬰之禍。彼時紫薇帝君命我料理此事，我便……&rdo;

&ldo;你便用枯心槍屠了整座桃源村。&rdo;謝掌門介面道，低聲喃喃，&ldo;那青棺裡十三具女屍……其實是你做的。&rdo;

仙君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ldo;你殺了她們，祝百凌卻守著她們，命人替她們掃墓守靈，日日祭拜，又在死人坡前施術相護，不讓你靠近分毫。&rdo;謝秋石抬起頭，捉著仙君一縷長發，扯了扯，問道，&ldo;這又是為什麼？&rdo;

&ldo;我不知道。&rdo;燕赤城道。

&ldo;嗯？&rdo;謝秋石訝然，&ldo;她是你親妹妹，你怎麼會不知道？&rdo;

&ldo;朱眉自幼便不愛依賴於我。我們雖相依為命過很長一段時日，但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從我身邊離開，無所依託地活下去。&rdo;燕赤城輕聲道，&ldo;後來，我找到了歸心之所，她亦開始雲遊天下，直到我奉命下界誅滅鬼胎，我們才再度相見。&rdo;

謝秋石眨了兩下眼睛：&ldo;在桃源村？&rdo;

燕赤城撫了撫他的雙目，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