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第1/3 頁)

&ldo;這是幻境麼？薛靈鏡？&rdo;石頭呆呆地問道，目光遊移，忽見得紅雲深處花樹上睡著一名仙人，錦袍朱冠，臉藏在花叢中看不真切，一隻皓白的手腕垂下來，腕上纏著一串長長的碧玉珠串，指間捏一柄鎏金絢爛的摺扇。

他的眼睛莫名一痛，立刻移開了視線。

&ldo;是迷津。&rdo;薛靈鏡緩聲道，&ldo;此乃我為擒宋知雨布下的陣法……桃源迷津，有進無出，除非施術者身死，否則陣法不破。&rdo;

石頭驀地停下了腳步。

&ldo;你剛才……說得不對。&rdo;薛靈鏡的呼吸已細若遊絲，聲音有如任風撕拂的蛛網，&ldo;我不是想逃。&rdo;

石頭啞聲道：&ldo;那是為什麼呢？我不懂。&rdo;

薛靈鏡莞爾一笑，忽道：&ldo;當年我師尊餘素清遇險，我施計以誅仙陣相護，最終陣法未成，師尊身死……自那時起，我心中的孽便已生了根。&rdo;

石頭安靜地聽著，目光落在地上的花瓣中，他往前走一步，&ldo;沙沙&rdo;一響，花瓣便被踏進了泥裡。

&ldo;孽煞在我心中，像一根長長的繩結，我畏之猶甚，時常束手束腳，想著若當年誅仙陣成，我替師父而死，一切是否能變得更好。&rdo;薛靈鏡頓了頓，無奈笑道，&ldo;每每這種念頭浮起……那繩結便越纏越多，我身上的孽便也越來越重，我越是想去解它，便越深陷其中，彎彎繞繞，如墜迷津，不可得返。&rdo;

石頭道：&ldo;我不明白。&rdo;

薛靈鏡兀自道：&ldo;此番遇到劫難，遇到你，也在生死之際走過一遭，我卻是漸漸回想起來……當年立誓登仙，並非是因為仙君賞識，也不是早早被指為掌門，而是因為我自己想多活兩年……我想守著我的一畝桃源，守著我的師徒鄰友，在他們痛時、死時為他們自責自怖自憂自擾，我修道從不是為了擺脫這些，而是為了面對這些……我不再想去解開我的孽，我想沿著它走，當我打算沿著孽煞這根繩結一路走下去的時候，才發現它並不紛雜，它只是直挺挺擺在我面前的一條道。&rdo;

石頭用力搖了搖頭。

&ldo;仙途不是我的道，孽煞也不是我的劫。&rdo;薛靈鏡輕道，&ldo;所以我並非死於孽煞，你明白嗎？&rdo;

石頭一怔，哽著喉嚨強笑道：&ldo;你這時候還惦記著那個賭約！先說了，我可不會幫你照拂你那些門人……&rdo;

話音未落，後頸傳來一絲涼意，石頭伸手去摸，一件東西遞進他手中，拿到眼前一看，是一枚白玉扳指。

&ldo;我將武陵掌門之位傳於你。&rdo;薛靈鏡一字一頓地說道，&ldo;我的請求便是你接下這枚扳指。&rdo;

石頭張大了嘴：&ldo;薛靈鏡？&rdo;

薛靈鏡勉強一笑：&ldo;你可是不敢？&rdo;

&ldo;我不在同你頑笑。&rdo;石頭惱道，&ldo;我是個凡人，沒有修為，也沒有仙緣，一向自由自在，愛罵誰就罵誰，愛打誰就打誰，而你的徒子徒孫，一個個都是……&rdo;

&ldo;你不敢麼？&rdo;薛靈鏡打斷了他。

石頭一跺腳，就把那扳指往食指上套，套到一半忽然頓住了，問：&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