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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賴?
坐牢?
判刑?
不得安寧?
現在。建築單位因為地方庇護,依舊家大業大的坐落在繁華的十字路口。
而被拖垮的底層人呢?
正像蟑螂一樣躲躲藏藏。
陳堯又打電話來催問她想好了嗎?將條件一一擺出:你家已經把房子賣了,追債的人已經起訴,工人也開始鬧。你讀大學出來不是就為了掙錢嗎?換個想法說,你只是提前掙錢而已。你家想一直躲債嗎?想過個年都不能回去。小姑娘,你爸媽就這輩子了,你忍心看他們都一把年紀了還要這樣折騰嗎?零零散散算下來幾百萬不是個小數字,對你們家這個經濟和背景來說,你覺得你就算讀了書,拼命工作好幾年就還得上嗎?再說,那你上大學的意義就是為了以後累死累活的還債嗎?
他說的真好。
對於當時本迷茫的她狠狠灌了一口泥沙。她噎的說不出一句話。
「小姑娘。人活著不是一直為自己而活的。」
不知哪巧合地翻到她在筆記裡心血來潮的抄文:
爸爸院子裡的花落了,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她數了數日曆上沒被劃掉的日期。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枝道換了身漂亮的裙子,將頭髮扎出一個高高的馬尾,甩得招搖。出門前她對鏡子揚起輕鬆的笑容說:
沒什麼大不了嘛。暫時的墜落是因為要飛得更高更高。
離高考還有八天。
她賣掉了她的學籍。
–
周天晚間六點左右,明白敲了三聲門。門裡的少女很快開了門,不自覺地笑露白牙。
「你來啦。」
他點了點頭。
甘暖立刻拿了新拖鞋給他,隨即邀他進已經被她精心打理的臥室。白色書桌前放了兩張捱得很近的木椅。
他低眸拿出筆記,「試卷拿出來了嗎?」
她一拍腦袋,恨她一見他就忘了別的。「馬上馬上。」
甘暖瞟過規規矩矩排列的書本,和方塊狀的被子,心悄悄安定了。坐在椅上,不一會又坐立不安了,不敢仔細打量右手邊的少年,耳朵正在發燒。
身邊的人有浴後的暖香,頭髮微微濕著,檯燈光烘托他的美質,如聚光燈下的莓汁,輕嗅後無可自控地欲舔舐。
她夏季短袖裸露的手肘不小心蹭到他的小臂,他的溫涼如一片滑玉。於是他把椅子離遠了,這使她不舒服地咬舌。
燈下的少年引人犯罪。
「我只講一次。」他側頭看了她一眼,話很遠。
她的耳朵卻發癢,像有麻針扎進她的神經。意識像漂浮在雲層裡的透明液體,她想抓卻全部溜走。
「…根據兩角和公式,這道題選a,明白了嗎?」
她傻了般。「啊?」
「蠢。」他忍不住出口。
「你才蠢!」
他不想與她進行無聊的遊戲。「那下一道。」
「這道不是都沒講明白嗎?怎麼就下一道了。你這老師一點都不合格。扣錢。」她佯裝憤怒的交叉雙臂。
他沉默半刻後,翻回上一題。「我再講一次。」
補到八點結束,他收拾東西時甘暖還興致勃勃地偷瞄他,突然想到什麼,她輕抬下巴望向他。
「你是不是快高考了啊?」
「嗯。」
她翻了翻手機檢視時間。「還有六天,真快。」她又笑著。「喂,哥哥。你要是考好了,是不是該慶祝一下請我這個妹妹吃個飯吧?」
「我走了。」他利落地轉身。
她立馬不滿地嘟囔。「真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