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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方才寫符書時有仙靈之氣逸散出來,激到了那些藤蔓。只聽風聲呼嘯而至,藤蔓彷彿驟然活了過來,如長蟒一般,猛地朝他竄過來!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啊。」雲駭說著,抬手便是厲招。
他如遊龍一般從那些藤蔓中貫穿而過,青色罩衫像密林深處被風掃得瞬息消散的煙。他所過之處,瘋長的藤蔓瞬間僵直,下一刻便紛紛裂開了無數道深口。
濃稠的邪氣從那些裂口中噴薄而出,一併散出來的還有混雜不清的嘶聲尖叫。
那尖叫男女老少皆有,變了調子,聽得人頭皮發麻。
雲駭臉色瞬間拉了下來。
他差不多知道這陣局是怎麼回事了——藤蔓花枝在一些邪陣裡有共生之意,有人用靈肉骨血養著這滿穴花枝,隔空供著不知何人的性命。
而這陣局鎮在大悲谷底,乍看起來只耗著布陣人的命。可藤蔓吸食慣了血肉靈魄,不可能安安分分。運轉一日兩日便罷了,若是經年累月地運轉著,那些枝枝蔓蔓只會越來越貪、越來越容易餓,瘋起來時會吸食更多路經之人的殘魂碎靈,以求生生不息。
藤蔓裡的尖叫便來源於此。
這種東西布在大悲谷底,他執掌大悲谷這麼久,居然至今才發現!
雲駭自然不可能任由它繼續運轉下去,當即身形一轉,如利箭般直搗陣局中央。他背手橫空一抽,一道經幡虛影猝然橫張開來。
藤蔓瘋掃到哪裡,那長幡便擋到哪裡!而他一腳踏在幡上,青鷂一般順幡而下。
所過之處,藤蔓俱斷。
他在長幡盡頭向下掠身而去,伸手探向深穴,五指抓住藤蔓的根,悍然一拔——
現世的照夜城,封薛禮所住的「禮宅」內。
「弟子堂」裡那些沒有臉的少年依然伏在桌案前,心不在焉地抄著經文。其中一個不知怎麼,忽然打翻了筆洗,就聽噹啷一聲脆響,堂內所有少年都怔住了,面向那碎瓷一動不動。
那聲脆響在安靜的宅院裡突兀得讓人心慌。
臥榻上躺著的人心口猛地一震,猝然睜開眼睛。
「少爺……」笑狐原本倚坐在榻邊,靠著柱子調傷,面容蒼白無色。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榻上人的動靜,他低低叫了一聲,勉力撐直身體,道:「少爺你總算醒了。」
他們那日去雀不落沒能佔到絲毫上風,笑狐自己更是差點兒折在那裡。
只慶幸臨到關頭時,封薛禮真正的殘魂甦醒了一瞬,壓過仙首花信的靈魄,佔據了軀殼,收了攻擊的招式,拽了他匆忙身退。
還慶幸雀不落裡的那兩位被一道鈴音絆住了腳,沒有窮追不捨。
他們這才得以避退,回到「禮宅」封門閉院。
笑狐承傷頗重,昏昏沉沉靜修幾日才勉強緩和一些。至於封薛禮,更是從那日起便人事不省。
笑狐一度憂心至極,直到此刻才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榻上的人,起身說:「我弄了些丹藥,去給少爺——」
「拿」字還沒出口,他就僵住了。
因為他發現他家少爺睜眼的瞬間,肩頸已經收緊了,那是一種下意識的板正。這說明從軀殼裡醒來的並非是真正的封薛禮,而是明無仙首,花信。
笑狐悚然一驚!卻發現對方大睜著眸子,心口的震顫連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見心跳砸得有多重。
他本該畏懼,卻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少爺……你怎麼了?」
就聽「封薛禮」冷然道:「有人要毀陣。」
笑狐一愣,沒聽明白:「陣?哪裡的陣?」
他沒等到回答,因為「封薛禮」在那一刻已經闔上了眸子。
笑狐看見他渾身極輕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