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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行雪這麼順著思路想下去,忽然又朝院裡轉了頭,他目光一轉不轉地盯向寧懷衫閉門反省的屋子,道:「若是照這麼說,那個從落花臺出來的『方儲』豈不就是——」
烏行雪回過頭來,看著蕭復暄,只動了唇卻沒有出聲:「花信本人所化,或是為花信所用的人所化?」
蕭復暄沉吟片刻道:「也不排除是真方儲被佔了軀殼。」
烏行雪聽到這句,臉色驀地沉下來。
但他不得不承認,蕭復暄所說的這一點似乎最有可能。
他如今自己想起來的那些片段裡,無一例外,幾乎沒有出現過花信的身影。他並不記得花信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所有的認知除了蕭復暄告訴他的,剩下都來自於雲駭的詰問。
在極為有限的認知裡,花信似乎是個典型的「仙」,想必做事也是如此,板正平靜中帶著幾分嚴謹。
他能把給雲駭續命的陣藏在那種地方,應該不至於莽莽撞撞易個容就假扮成另一個人。
他應當會考慮到一些情形,比如萬一易容被解,比如會被人核驗軀殼等等,最穩妥的辦法,自然是直接佔了原主的軀殼。
烏行雪沉著臉道:「如果當真佔了方儲的身體,那方儲的靈魄……豈不是還徘徊在那條線上?」
蕭復暄道:「所以我那抹靈識未收。」
他就是考慮到有這種可能,所以醫梧生魂散之後,他用錦袋將跪化於地的醫梧生罩了進去,帶出大悲谷。
至於大悲谷地底的那個巨陣以及那些張揚的枝蔓,他並沒有斬毀。
一來,他擔心動了大悲谷的這個巨陣,反而讓一些線索變得混亂不堪,或是直接中斷。
二來,這個假「方儲」就在雀不落,就在烏行雪門外。若是花信安插的人也就罷了,若是花信自己,那便麻煩極了。他不想驚擾之後,引得烏行雪孤身犯險。
所以他原封不動地從地底仙墓裡退了出來,但在大悲谷入口的神廟邊留了一點佈置,倘若這裡再有動靜,他會立刻知曉。
佈置好這些之後,他便離開了大悲谷,在過去那條線上探找著方儲的靈魄。
聽到蕭復暄留了靈識在找方儲,烏行雪稍稍放下一些心來。
但他臉色並沒有緩和,因為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他問蕭復暄:「花信後來常下人間麼?」
蕭復暄搖了一下頭:「雲駭不在後,幾乎沒再真身下過人間。」
烏行雪:「那他應該也沒來過雀不落了?」
蕭復暄:「……」
蕭復暄:「他為何要來雀不落。」
烏行雪正要應聲,一抬眼,看見天宿面無表情的臉。
烏行雪:「?」
他的腿裹在銀紋長靴裡,束得又長又直,這會兒懶懶抬了一點,磕了一下蕭復暄的長靴一側,道:「這樣。」
蕭復暄瞥了他那腿一眼,抬了眼皮等著聽他的哪樣。
烏行雪說:「一會兒讓『方儲』去門外貼個條,」
蕭復暄:「……符條?」
烏行雪:「不是,紙條。」
蕭復暄:「何用?」
「寫字。」烏行雪道:「就寫……往後但凡有天宿以外的人來雀不落,統統打出去。」
「……」
蕭復暄眯了一下眼,任由他眼裡一點點浮起笑意。
過了片刻才遞話,讓他接著先前的事說下去:「他沒來過雀不落,然後。」
烏行雪正了神色道:「他後來很少下人間,應該也沒來過照夜城,更沒進過雀不落。他專司祈福,監管靈臺眾仙,同寧懷衫和方儲的接觸應當很少。」
很少都是保守的說辭了,甚至可能根本沒打過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