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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蒿正在氣頭上,抵不住他們的群攻,被砸的蹲下身子,一隻手於事無補地捂著頭。一隻手緊抓著樹幹,一個手滑,重心不穩地從樹上跌下。
「我砸中了!」
「明明是我!是我砸的!」
大鼻涕就是嘴上功夫,不敢跟這群人動手,被這變故嚇懵,一溜煙跑遠了。
紀蒿的手腕擰到了,痛得他連動一動都難,根本沒法和這些人較量。
只能把臉深深地埋在雙膝之間,一手捂著頭,緊咬著唇忍受著周圍不停的腳踢石擲。
反正他早就習慣了,打不死還能腆著臉回家見娘就成。
小小的他,胸口一陣濕潤的悶熱。
憑什麼啊……
他也想要有個朋友幫他說話,他受了委屈還會拉幫結派地幫他打抱不平啊……
他一咬牙,狠心地將方要湧出的淚水忍回去。
算了算了,反正他是個戲樓裡長大的沒爹又會偷東西的小怪物,不要也罷。
不知道什麼時候,驟雨般的毆打停了。紀蒿沒聽清後來的一陣喧鬧和爭執聲,只是紅著眼一抬頭,剛好對上一雙清亮的眼眸。
有個背著陽光的小少年彎下腰,一彎頭看著他,小心又溫和地說道:「你在哭嗎?」
大鼻涕從小少年身後探出頭來,顫顫巍巍道:「你你你別害怕!我把……幫幫幫手找來了……」
臨時幫手有一張清秀而陌生的面孔,卻溫柔得讓人感到很親近。
他輕輕地把紀蒿捂著頭的手拿開,道:「你額頭有點淤青,我給你上藥吧……唉?!」
紀蒿什麼臉面都不顧了,抱著那少年就是敞開懷了的一通哭。
少年:「……」
他僵硬道:「你……沒沒沒事吧?」
這麼小的年紀,誰願意整天把自己關在假裝堅強的外殼裡喘不過氣來?化開包裝誰還不是個孩子?
反正他也不認識我,先痛快地哭一哭再說。小紀蒿如是想。
……
紀蒿坐在簡單的木床上,一隻手吊著繃帶,一隻手指指點點,道:「今天的事,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他知!」
紀蒿天地挨個點了一遍,最後停在正在端茶水的少年身上。
大鼻涕的頭點出了幻影,連忙道:「是是是,你哭了的事我誰都不會給他說的!」
少年笑道:「想哭就哭啊,又不是丟人的事。」
紀蒿彆扭地瞥他一眼,道:「謝謝你啊……」
少年道:「沒關係……我和我爹暫住在這裡,你們隨時都可以來玩。」
紀蒿咂摸咂摸嘴,剛好他正有此意。
他啟口欲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我家在戲樓……」
不知怎麼的,「也隨時請你來玩」這句,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自從他懂事起,跟同齡人湊一起不是打就是罵,好好相處的話……還真沒試過。
結果少年還很不解風情地以為讀懂了他的目的,爽快道:「我送你回家吧,正好有空。」
屁股還沒坐熱乎的紀蒿:「……」
……
這人真的把他完完整整地送到戲樓了,而且好事做到底,連他的書和一袋子胭脂全部扛了過來,省了紀蒿「呀!我東西忘拿了再回去坐坐吧!」的藉口。
非常貼心。
猶豫了半晌,紀蒿平時的伶牙俐齒似乎被自己囫圇吞了,第一次支支吾吾起來,只好先對著大鼻涕練習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鼻涕開心道:「我叫葛三雞!是村口那個葛二蛋的弟弟。」
紀蒿:「……」
我猜你們家一定經常鬧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