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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栩然心頭一動,輕手輕腳地繞到沙發前。
落地窗的窗簾沒拉上,清冷的月光揉著路燈的暖光緩緩躺進屋裡,能看見沙發上的毛毯隆起,有半邊毯子拖拉在了地板上,薄明煙的頭髮又長長了些,些微凌亂地散落在沙發上,她蜷縮著身體,雙手合十放在臉側,看起來柔柔軟軟的。
孟栩然走了過去,彎下腰拾起落地的毛毯給薄明煙掖好,她一抬眸,目光膠著在薄明煙的側臉上。
這樣的睡姿,結合晚上傅珺雪說的話,孟栩然恍然就想起了那一年的事。
那一年,顧渺在美國得了急性闌尾炎,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醫院,給她哭了一夜,孟栩然便決定去美國看看顧渺,其實那時候她沒想過去看薄明煙的,因為那時,她在匿名論壇不顧威脅幫薄明煙說話時,卻在某一天,得到了薄明煙本人的回覆:【別管我閒事】。
那時,孟栩然突然覺的一廂情願、自我感動、始終沒有回應的感情,是會讓人疲憊的。
可有時候,緣分真的是個很玄妙的東西。
當她竭盡全力想要靠近薄明煙的時候,總是會失之交臂。而她只是在醫院上個廁所,卻能碰見心心念唸的人。
因為前一晚看顧渺疼得哭,她也跟著哭哭腫了眼睛,又沒化妝,孟栩然極度要面子,戴著鴨舌帽口罩和墨鏡,撞見時,她人都傻了,然後無比慶幸自己的全副武裝,才可以,不顧一切地盯著薄明煙看。
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漂亮臉蛋上帶著傷,寬寬大大的病服罩在纖瘦的身體上,薄明煙一隻手高高拎著輸液袋,另一隻手冒著青筋的手背上扎著針,管子裡還有一截回血。
孟栩然沒想到,第一次見面,薄明煙對她說的話是用英語咬碎了自尊說的一句:「您好,我可以拜託您一件事麼,能不能幫我脫一下褲子。」
當電視裡的梗在眼前發生,遠比想像中的還要難以忍受。
在脫薄明煙的褲子時,孟栩然無意間窺見到了她背上的蜈蚣一樣的縫針。那一刻,孟栩然的心像薄明煙的背一樣,也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劃了,疼得厲害,偏偏就在她死死咬牙忍著哭的時候,薄明煙還將口袋裡的蘋果塞到了她手裡。
薄明煙對她說的第二句話是:「謝謝你,平安夜快樂,希望你幸福滿滿。」
可是,滿滿,你自己都不幸福。
孟栩然將那顆蘋果掰成了兩半,還給了薄明煙一半。
她一句話都沒說。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那時起,孟栩然發現,感情是最難以控制,也是最難捉摸的東西,也是從那時起,她明白過來,只是她單方面的付出一腔熱忱是照不進緊閉的心門的。
所以即便薄明煙說要追她。
她也必須耐心地等。
等這個過程裡,薄明煙百分百地對她敞開心扉,百分百地變回她初遇時,見過的,心動的,傲然生長,艷麗而又鮮活的薄明煙。
當冰百分百地融化了。
才能迎納春天最燦爛的陽光。
……
半晌,孟栩然神思回籠。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薄明煙的半邊臉,眸光放柔,一點一點地描摹著薄明煙的五官曲線,長睫一顫,豆大的淚珠洇在了手背上。
不知不覺地就伸出了手。
孟栩然指尖蜷了蜷,緩緩地貼上薄明煙的臉,輕聲說:「喂,薄滿滿。」
客廳融在靜謐的夜色裡,聲音落下,彷彿都能聽到迴音。孟栩然又壓低了聲音,近乎是氣音地說:「卡在90一個月啦,你要不要再放開點呢?」
薄明煙忽然動了,她一隻手攥住孟栩然的手腕,一隻手摟過孟栩然的腰,孟栩然猝不及防,身體順勢被帶入薄明煙的懷裡,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