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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晶晶也沒多想,一股腦地全和薄明煙說了:「陸珊說她們和材料商談讓利的事,晚飯的時候被灌了很多酒, 對方有心刁難, 別提多氣人了,陸珊看到小孟總眼睛都紅了,然後回酒店嘛, 陸珊不放心在小孟總門口蹲了一會兒,好像聽到了哭聲。」
——「被冷風吹的吧。」
薄明煙腦海里迴響起孟栩然講這話時的聲音,嗡嗡的鼻音,像一團厚重的棉絮,那不是被冷風吹的。
是被淚水打濕的。
薄明煙見過孟栩然哭,不止一次。
孟栩然很嬌氣, 她會因為生理期肚子疼哭;會因為飯菜不合胃口哭;會因為公司裡倚老賣老的員工哭;會因為打遊戲打不過哭……
什麼都能成為讓孟栩然眼睛開閘的理由。
大大方方表示過「有的人天生就是淚點低」的孟栩然也從不避諱在她面前掉眼淚。
甚至,偶爾還會用眼淚拿捏她。
但很奇怪的是, 這個向來是在她面前落落大方展現自己特質的人,突然開始遮掩了。
為什麼?
是因為作為ont的主心骨,要立的筆直且穩當, 要有能擔得下一切的魄力,讓所有人都覺得安心,所以不可以流露出脆弱,所以在這些天裡學會了逞強?
薄明煙突然感覺自己更像是被灌酒的人,還是透心涼的冰啤,心口涼颼颼的,血液和腦袋卻被灼得火熱。
孟栩然在工作上總是表現的很冷靜、果斷、有條不紊,她讓公司裡所有人都覺得只要有小孟總在,什麼事都不算事,都可以一一解決。
以至於所有人都忘記了,她不過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小丫頭。
但薄明煙自認為自己是所有人之外的,她早就見過孟栩然不為人知的一面,一直記得孟栩然的嬌氣。
而現在,孟栩然對她也逞強了。
這讓薄明煙有一種,她被劃分到「所有人」裡的感覺。
無外乎有什麼不一樣。
這個認知,莫名地讓薄明煙覺得不爽。
於是,薄明煙又去猜想是別的原因。
但又能是為什麼?
也就是想到這裡的時候,胡晶晶在一旁感嘆:「好心疼小孟總啊,陸珊說她酒量都是練出來的,這得經歷過多少次才能練出來呀。」
薄明煙呆怔住。
胡晶晶還在絮絮叨叨地感慨:「不知道千杯不醉的人喝這麼多酒會不會難受。我喝一瓶就受不了了,胃裡那個翻江倒海啊,小孟總應該也是難受的吧,唉,真的想像不出來小孟總哭的樣子。」
說著,胡晶晶眸子一轉,看向了薄明煙,在她眼裡孟栩然的氣質就和薄明煙的臉一樣。
冰雕哭的時候,會是什麼樣?
「明煙姐?你在想什麼呢?」胡晶晶伸手在薄明煙面前晃了晃。
薄明煙剛回過神,被她驚了一下,肩線繃直,不過很快就放鬆了下來:「沒想什麼。」
語調平平的不露情緒,她攥著手裡的紙杯杯口卻是變了型。
胡晶晶狐疑地看了眼她,也不好多問,便沒說什麼。
薄明煙確實沒想什麼,她只是想到了帶孟栩然回家的那晚。
然後在想到孟栩然可能並沒有醉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潛意識裡,她並不想深思揣測孟栩然。
回辦公區的路上,薄明煙提醒胡晶晶道:「小孟總的事別到處亂說。」
「哦哦哦,我知道的!我不會到處亂說的!」胡晶晶連連點頭保證道,隨後想了想,小聲咕噥道,「主要沒想到被明煙姐你聽到了電話。」
薄明煙睨她一眼,淡淡道:「下次別在公司裡接電話,萬一進休息間的不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