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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書院之後他寫信回來,不僅有匯報學習進展,也時常請教世俗人情及四時農事,與家人的關係親近不少不說,留在家裡潛移默化的這兩個月,肉眼可見他的格局大了很多,心氣兒也更足了。
偏偏就在他意氣風發、信心滿滿的時候,『歲試不過』這個評定,彷彿一記悶棍,幾乎能將人一棍打死!
書本上的知識有疏漏可以再學,三年之後再等三年也不是個事兒,但心氣兒折了卻非同小可。
不少一蹶不振的例項讓江婉不得不憂心忡忡。
沒有她的參與,李延睿尚且能一帆風順,如今在她的支援下,他重返書院,結果卻可能蹉跎一生。
雖然還不明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江婉最不想看到就是,因自己到來的因由而毀掉李延睿一輩子。
跟李家人相處的時間雖不長,但她已經不知不覺中將自己代入了原主江氏的角色,不說將這些孩子全都視若親生,但一家子努力活著的勁頭,很令她動容。
「嬸子要不要下車活動活動手腳?」
馮小吏實在忍不住出聲的時候,從柳鎮到縣城的路途已經過半,由始至終,江嬸子一言不發不說,就連姿勢都維持不變。
這一路顛簸,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經受的住的!
馮小吏勒了勒韁繩,讓拉車的馬慢慢停下,將縣衙裡分派的敞篷馬車靠邊,摸出一個隨身的水壺遞了過去。
「嬸子別擔心,李家二哥雖此時時運不濟,但勝在年輕,這一科趕不及下一科中舉也是一樣。」
馮小吏一早就知道李延睿之名,畢竟是柳鎮唯一能進書院就讀的秀才。雖然他不是取的案首,但卻是縣裡有記錄以來最年輕的秀才,被縣令大人親口誇讚過的青年才俊。
馮小吏選擇跟李家交好,有機緣巧合遇到江婉的原因,也有仰慕李延睿的成分。
雖說李延睿此次歲試失利,但見到江嬸子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還是覺得不至於。
「馮小哥,今日多謝有你幫忙。」江嬸也不矯情,接了水大口喝了,「不歇了,咱們還是快趕路吧,早一點見到人我早一點安心。」
「我倒不是擔心他能不能中舉,而是他向來自負,怕他撐不住這一次的打擊。」
坐在馬車上想動一下腳,才發現整條腿早已麻木,微微一動就鑽心的痠麻,江婉才發現不知不覺天色都晚了。
馮小吏沒法忽視江婉臉上痛苦的表情,卻也深深的羨慕李延睿能有這樣一位真心心疼他的娘親。
「給,您墊上試試。」他跳下車繞到車後,倒騰了下翻出一個墊子來。
他見過不少擔心孩子的父母。
但能拋下功名得失,只設身處地考慮孩子心情的,僅此一例。
「李家二哥的才學,是縣太爺都誇讚過的,照理說不應該歲試不過才是,嬸兒進了城打算如何做?」馮小吏再次啟動馬車,思緒也不由自主的飄向縣書院裡去。
能進縣書院就讀的書生,才學上無不是同屆翹楚,對他們來說,每年的歲試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真正被刷下來的都是沒有資格進入書院的生員。
以李延睿在書生中的名望,都不應該是這般下場。
馮小吏自己沒讀過什麼書,雖然身份也不高,但到底屬衙門的編外人員,嗅覺比普通人要敏感一些,遇到事也有些章法,不至於六神無主。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總覺得我家老二不應該會差到考試通不過。」江婉滿心的擔憂,決定獨自上縣城尋李延睿之後,就已經在思考對策。
「只是不知道書院能不能給檢視試卷。」
哪怕出局,也總要弄清楚問題出在哪裡,來年好規避不是。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