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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蔚當然記得,當初長寧帝想讓李善長做太子少師、徐達做少傅,最後謝禎硬捱著藤條把少師給了宋濂,少傅也另有其人。宋濂是金華潛溪人,如果按地域應該算浙東集團,不過他確實兩邊都不沾——
說起來奇怪,謝禎身邊信任的人,幾乎沒有沾染浙東淮西集團之爭的,但李何還有一些見過的同齡人,如果真的都按謀反定罪,藍蔚心中只有無限沉重。
關鍵是,長寧帝難得不冷嚴的面容已經又冷了下去。
藍蔚不知道他的冷嚴是衝著他想要「皆殺」的淮西集團,還是眼神冒犯的謝禎。無論哪種,藍蔚心裡,都慌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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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背景補充:
之前說過李善長的兒子歷史上叫李祺,但這裡他因為一些緣故改名李何。
金華潛溪:今浙江義烏
第31章 長寧十二年(10)
藍蔚看著謝禎有點放鬆下來,似乎以為父皇又一次奇蹟般地要放過自己的時候,長寧帝卻突然揚起手,微一切齒,詭異地轉了個彎打在她後腦勺上。
謝禎被打得往前一傾,但這種拍法並不是著狠的那種,放在尋常父女間可能還有點親暱的意味,於是被打了後腦勺的謝禎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怎麼就這麼倔?汪廣洋欺君,貶去海南後右丞相的事情多落在你身上,憐你也勞累,最近都不曾責罰,你卻反而要恃寵而驕了嗎?什麼小心身體和安全虛話連篇還不曾認錯,現在還想再做頂撞,你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了嗎?」
謝禎仍然鎮定,先老老實實道了歉說不該遮掩,但緊接著還是有膽子爭辯,這時藍蔚有種錯覺,認為長寧帝不動藤條還真不能讓謝禎閉嘴,謝禎的中心思想很明確,首先對胡惟庸這種不能捕風捉影「莫須有」、「意欲之」地御下,其次援引歐陽修「朋黨論」表示瓦解小人之朋黨即可,要精準識別,不必大傷枝條。
長寧帝的回應是:「你不狠心,做的便只能是仁君,而不是明君。」
「那不留『明君』之名又怎麼了?坦蕩於世……」謝禎話沒說完,便被長寧帝向外踢了個趔趄,這句話顯然觸動了長寧帝腦子裡某根弦。
「不做明君,要你有什麼用,滾回宮去我回來再發落你。」長寧帝這次不給謝禎機會了,掀簾子直接指了兩個錦衣衛,要他們「送」謝禎回去,指揮使湯醴聽到聲響連忙趕來,也感受到了車內緊張的氣氛,但最終只是向謝禎行禮,繃著臉一言不發。
長寧帝揮手讓他下去,於是車簾又放了下來。
總之更為尷尬的事發生了,謝禎走了,藍蔚留下來了。長寧帝自顧自氣悶了半晌,再看藍蔚,卻道:「你與她最親密,朕百年後你須得勸她殺伐決斷。」
「臣不如殿下明事。」
「你若明事,朕也不容你在臥她榻旁;你若不明事,朕也不容你蠢蠹誤她。」
長寧帝沉沉地掃她一眼,藍蔚攏了下袖子,小心開口:「陛下既然如此關心殿下,剛才又何必如此?」
「……朕也希望自己女兒能當個無憂無慮的公主,但她母親遺願便是教她做曠世明君,這大抵是報應,理應由朕來做這惡人。」
「陛下這是託詞。」藍蔚沒察覺自己與長寧帝的對話早過於私人,一時反而被帶得說出了憋久的真心話,之前面聖鮮少,上次金鑾殿正中被嘉獎自然是興奮熱血的以為正常,全不知曉長寧帝是向來如此能調動人的情緒,「陛下明明可以以情理說之,卻總動輒以怒震之、以罰威之,殿下如今成年,治政之理與陛下分道,實在不奇怪。」
「你倒是敢說。」長寧帝哼笑了一聲,「你是怪我惺惺作態?」
「殿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