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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眠抬眼,在看到來人後表情更差了,眼底有掩不住的嫌惡。
但他也把紀拾煙放開了。
紀拾煙靠在樹幹上,冷汗已經浸濕了碎發,劉海一縷一縷散落額前,一手捂著胸口,如同溺水的人被救上來般大口呼吸著。
「陸朝空。」
池眠恥笑了一聲,雙臂環胸:「你別忘了我是因為什麼才允許你來看我家煙煙的,下次再敢帶其他人,你這輩子都別想進來了。」
陸朝空沒有說話,淡淡看了他一眼,拉過紀拾煙的胳膊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坐進陸朝空的副駕駛室紀拾煙才緩過勁,身體不再顫抖,卻垂著頭一言不發。
陸朝空發動了車,開出陵園後把車停在路邊,問:「時言是麼?」
紀拾煙雙目沒什麼焦距,也就沒有抬頭和陸朝空對視,聲音很輕:「是我……」
車輛久久沒有再開動,紀拾煙緩慢抬眼,突然就發現陸朝空是停了車而不是在等紅燈,他心下一慌,怕陸朝空把他丟下怕再遇到池眠,立刻開口:「陸朝……陸神,我就是那個拉克絲。」
陸朝空「嗯」了一聲,胳膊搭在方向盤上,目光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空氣一時陷入了寂靜,良久,紀拾煙聽到陸朝空說:「離那個人遠一點。」
「他是個瘋子。」
我當然知道他是瘋子。
紀拾煙的目光下意識掃過陸朝空右手的無名指,卻驟然驚覺那裡沒有了紋身。
紀拾煙的思緒無可抑制開始回溯,他想起他的死——對他來說近在昨日——就是因為在s9春決、賽後雙方隊員握手時,他看到陸朝空的右手無名指側多了一個被藤蔓纏繞的十字架的紋身。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個圖案有些眼熟。
但試圖去思考時大腦又是一片渾沌,像是隔著層層雲霧,知道裡面藏有什麼秘密卻怎麼也撥不開。
紀拾煙也知道這個紋身肯定是陸朝空才紋的,不然早就被他的粉絲和無數手控黨們發現了。
但陸朝空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在對職業選手至關重要的手指處紋身。
他沒忍住對著這個紋身發了會兒呆,而就是因為多握了這一分鐘的手,池眠就瘋了。
從來都是隻派司機來接紀拾煙的池眠那天自己也來了,就在高速行駛的車輛後座,當著司機的面,不顧他對性愛的心理障礙,扒了他的衣服要強上他。
想到這裡,紀拾煙恍惚就覺得自己又回到了赤身裸體的那個夜晚,恐懼再一次席捲了意識,他控制不住地蜷縮在座位上,抱緊了膝蓋,渾身都在顫抖。
他覺得自己也真是瘋了,剛重生腦子不清醒、居然想著要來自己的墓地看一看。
雖然這確實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但他忽視了那一定是在池眠的地盤上、而且自己換了具身體。
池眠那樣變態佔有慾的人,怎麼可能允許一個「陌生人」出現在紀拾煙的墓地周圍。
陸朝空側眸,身邊的男生垂著頭看不清神色,長長的睫毛卻凝滿了淚珠,一下一下地抖動發顫。
他緊緊裹住隊服外套,就算這樣似乎也給不夠安全感,整個人還在往角落縮去。
陸朝空微怔,沉默了半晌,突然脫下自己的風衣扔給了紀拾煙。
紀拾煙身子一僵,緩慢抬頭,卻發現陸朝空已經轉過了臉,面色毫無波瀾地發動了車子。
他愣愣注視著陸朝空凌厲冷峻的側顏,似乎在確認並告訴自己這不是池眠,精神狀態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而後他從風衣衣領裡探出了指尖,把寬大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攏了攏,除了腦袋其他地方徹底蓋住後,才緩緩閉上了眼。
鼻尖傳來了一陣淡香,不同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