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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她真沒想到他會趕回來。更沒想到,後面他會和太后發生爭執。在她看來,傅元承醉心權術,善於把握平衡,於廖家,他會謹慎處理。而今日,他算是明著打廖家的臉,派人將廖陌珠關了起來,絲毫不管人一身血。
「躺下,朕給你看看後背有沒有撞到。」傅元承託著蔚茵的臉頰,讓她枕在自己腿上。
蔚茵若有若無輕嘆一氣,眼睛微微闔上:「我不想換身份,不想認別的人做父母。」
她說的小聲,幾乎呢喃。
「不想?」傅元承垂首,眼睛習慣的一眯。
範嶺說過,女子最在意名分。他願意給她,像天下許多的夫妻那樣,和和美美,生兒育女。
他就會有一個家,和她一起的家。
蔚茵試著他掀開她的衣後,手指落在背上,幫她點上藥膏抹平,一圈一圈揉開。
「所以,陛下現在是在詢問我嗎?」
傅元承指尖微頓,視線落在她的背上,手中小盒捏緊。
「這樣吧,此事以後再說。」他緩了力氣,放下藥盒,替她蓋好衣裳。
他聽見她輕輕地嗯了聲,軟軟的,柔柔的,似乎消融了些兩人先前的冰涼,帶著漢安時那個少女的純真。
蔚茵懸在心中的線因他這句話而鬆開,他這算是答應嗎?不管如何,總算是有點轉機。
「今日在壽恩宮你都聽見了?」傅元承問,手指在她的鬢間一下下的畫著。
蔚茵不語,這算是天大的秘密,但凡誰知道都是掉腦袋得罪。
見她沒動靜,他低頭看她:「皇家的雙生子不吉利,史書上從來不會記載。若是誕下龍鳳雙胎便是大吉,雙子的話只能留一個。」
而他就是被放棄的那個。
蔚茵動動嘴角:「冬至?」
「嗯?」傅元承聽到這個名字時,眉間下意識皺起,無數的往事隨著這個名字而浮現。
冬至,就是他的名字,沒有姓,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被關在那黑暗的密室中,同那些一般大的孩子一起,訓練再訓練。
蔚茵因脖間的癢意勾了下身子,緩緩打了個哈欠:「別院密室,冬至就是陛下的弟弟?」
她曉得,傅元承定然知道她與冬至見過,所以此時也沒什麼可遮掩的。她就是知道了,而他也心知肚明。
「他?」傅元承眼底滑過冰涼,「現在他是誰沒什麼意義了。」
已成定局,他是天下之主。不管昔日誰是傅元承、誰是冬至,現在他是大恆朝的天子。
可能是太累,蔚茵枕在他腿上睡了過去,呼吸清淺平穩。
兩人間似乎很少會這樣平靜,他想要靠近,她身上生出尖刺阻止,他強行靠近,她躲避抗拒,到最後他抓住她,一根根去拔掉她身上的刺……
今日他若是趕不回來,那她是不是會被太后害死?到時候等著他的只是一具冰冷屍體。皇宮,終是世上最險惡的地方。
「茵娘,我們可以好好的嗎?」傅元承手掌託著她的額頭,固定在舒服的位置,不讓她滑下。
她在睡中微動了嘴角,臉龐放鬆的舒展開,恬靜美好。
玉意輕步走進來,到了屏風住停住,看見了坐在躺椅上的帝王,那般小心呵護著身邊女子。
「陛下,有什麼吩咐?」
傅元承只是低頭看著,聞言輕道一聲:「出去。」
他的心情很不好,幾乎壓不下心中狂躁,想抽劍去刺死廖懷。怒氣在體內翻滾,需要血腥來壓下,他想殺人,所有人全殺了……
她的安靜平復了他,在她面前,哪怕他是兇戾的猛獸,也會願意披上一層柔軟外皮。
沉夜深深如墨,春寒侵襲梅梢頭,隱約傳來幾聲更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