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第1/2 頁)
她說完,俯身行禮道:「百姓被庸主矇蔽,不知面臨生死,還望諸位,不要棄他們……」
女郎音色極緩,可在她低眸的霎時,流露出的悲涼直戳人心。
魏軍,已是城中萬民,最後生的希冀。
哪怕他們生還的可能極小,總好過一城葬於一人之手。
風雨將女郎衣袖吹起,傳來陣陣聲響。
劉期觀之,稍正衣冠,與她同拜眾臣。
「還請諸位愛卿,獻上良策,無論何計,孤必從之。」
君民同拜,使眾人皆驚,紛紛去扶劉期,唯有竹林四友以禮相回。
「臣等,必為王上解憂,護城中萬民。」
大魏四公,皆跪地長拜,他們前為君王威儀,面朝雨水白骨,這一跪,使他們背負萬民性命。
無人退卻,無人生怨,無人猶豫。
哪怕許金城中無魏民,此役對魏國毫無利益,他們也甘願往之。
荒野雨幕下,玄衣玄甲,皆與他們同跪。
唯有沈婉屈膝時,被劉期拽起。
他臉頰被雨水打濕,卻毫不在意,對她認真言道:「你莫跪。孤自繼位,就立誓救這天下蒼生,為民所做,卻寥寥無幾。今卻求你見證,孤必救這城中萬民,斬北羌王於劍下,祭這遍地孤魂!」
君王言語間透有寒肅之氣,望向許金城時,額上青筋凸起,目光堅定,不見平日和善,龍怒威儀,震懾四方。
「民,深信王上所言。」
沈婉後退半步,再拜時雙手顫抖不已。
許是蒼天不忍讓遍地白骨無土可覆,在她俯身後,雷雨皆歇,唯剩春色。
次日,三軍大營駐紮在許金城二十里外。
兩軍交戰,本該相隔遠些,以防敵軍襲營毫無準備,面對北羌,卻無可懼。
中軍帳內,還是有將領擔憂。
「王上,北羌兵力雖不堪一擊,卻該謹慎其用陰毒招數,大營駐紮此處,尚存危機啊。」
溫時書聞言,拱手道:「將軍,此為吾計。」
觀眾人皆疑惑,他解釋道:「欲救萬民,需先使其不受矇蔽。北羌王想使我軍陷入不義境地,所以將殺百姓,他每要殺一人,攻城時,前軍則後退一里,以表我軍仁心,不曾逼迫百姓赴死。城牆上,無論人質將士,皆為民。食人為樂僅為君臣諸侯,此舉若能喚醒他們,營中後軍即可進軍攻破城池。」
「將士深知不是魏軍對手,百姓又備受折磨,喚醒他們並非難事。北羌王用民挾制我等,據內探所言,為滿足私慾爾。此仇,該由民親自奉還於他。」
昨日雨歇後,軍中終見到城中飛來的信鴿,內探將情報皆寫於其上,還未曾給眾人看過。
牧衡眉峰微蹙,問:「何種私慾?」
推演使他心有猜測,卻不能妄下定論。
溫時書沉默良久,才緩聲道:「城中有一術士,言用千人心可制長生丹,使北羌王有不死之身。城牆上的百姓,是最後的百餘人,被殺挾制我軍前,皆要被剖心。」
此等緣由,牧衡曾想過,但撫在六星上的手,依舊頓住。
「剩下百餘女人和孩童?」
「是,城中百姓,僅剩老弱病殘,將士們皆為壯年男子,北羌王不喜,更不願服用其心。」
牧衡沒再說話,帳中氣氛陡然沉靜下來。
坐於首位的劉期想了很久,才問:「紮營後,可有將士去看過?那些百姓,還好嗎?」
溫時書回道:「北羌王,有一石二鳥之心,不願讓此事被將士所知,暫未殺害百姓,在等我軍攻城。但城後山脈水源,與護城河相連,河中屍首堆積,血染群山。」
「他如何相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