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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足夠她冷靜下來。

越緊張越奇怪，不就是睡一張床嗎？又不是一個被窩，有什麼大不了。

她開啟行李箱，餘光上撇——

林折正在換衣服。

外套脫下來，黑褲束著一截勁腰，細條紋襯衫顯得人單薄又高挑，偏偏露出的小臂肌理分明，力量感十足。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他伸手去解襯衫衣釦，隱隱露出鎖骨往下，葉溪登時紅了臉：「喂！你就在這兒換衣服？」

林折無辜回望，沉冷的面色上難得出現一絲懵懂。

他環顧一週。

普通商務套房沒有單獨的換衣間，只能在這換。

葉溪看懂了他的神色，或許她該慶幸，這兒的浴室門不是透明或磨砂玻璃材質，還能給彼此留最後一絲體面？

她深吸一口氣，緩出來：「外面有辦公區，你去那兒換。」

「好。」

林折應得乾脆，瞥向葉溪通紅的耳朵尖，不動聲色地捻了捻手指，忍住想捏捏的衝動。

「你先洗澡？」他問。

葉溪忍辱負重：「嗯！」

她在浴室磨唧了半個小時才出來，與林折錯肩而過時，下意識攏緊了浴袍腰帶。

清甜的梔子花氣一閃而過，林折回頭再看，只剩下葉溪逃似的背影，他邁步進去，關上門，浴室裡有一樣的花香，不如剛剛的好聞。

林折從浴室出來時，房間裡早沒了葉溪的身影。

外面響起敲門聲，是柴米的工作人員：「林老師，房間裡有攝像頭……」

她指指裡面，有些為難：「導演沒要求一直開著，但……能不能錄個睡前晚安的鏡頭再遮上啊？」

林折回頭看了一眼，走過去將攝像頭上的毛巾拿掉，順帶捎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點開錄音功能：

「能麻煩再說一遍嗎？葉老師比較叛逆，我管不住。」

…

葉溪在耿直那兒待到了晚上十點，小孩兒做完作業陪她下五子棋，才一會兒就累得哈欠連天。

葉溪打發他去睡覺，規矩地坐在李一偉面前。

李一偉失笑：「溪溪啊，我和你嫂子從認識到生孩子的事都快說了三遍了，你不會要再聽一遍吧？」

葉溪沒有辦法，只能回房間。

她踩著拖鞋，輕手輕腳。

林折給她留了門，門縫裡一片黑暗，只有透過婆娑樹影映進來的朦朧月光。

葉溪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走進去，就在這時，燈光大亮，男人站在臥房門口，靜靜地看著她。

像等丈夫回家吃飯等到深夜的痴怨女人。

「玩夠了？」他說。

葉溪心虛，莫名從裡面聽出一股幽憤，「……呃，嗯。」

林折拿出手機，點開那段錄音。

工作人員的話重複一遍，葉溪看向桌上的攝像頭，走到那兒說了一聲「晚安」，扯過毛巾蓋上。

【隔著螢幕都感覺到了敷衍。】

【呵女人，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

【？葉小溪，麻煩搞搞清楚，你什麼身份，我什麼地位！下期打榜你自己來？】

葉溪打了個哈欠，故作輕鬆地走過去，「現在可以睡了？」

燈關上。

黑暗中，林折揚了揚唇：「嗯。」

酒店的床不算小，葉溪多拿了一床被子，兩床被子兩個被窩，中間還能躺下一個人。

她把自己縮到最小，就佔一個床邊邊，關了床頭燈匆忙說一句「我睡了」，躺下裝死。

好像林折是瘟神。

晚夜寂靜，初春，窗外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