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第1/2 頁)
「範場長,那得看你們生曬參的價格合不合適了。」
沒想到,皮球又被踢了過來,範場長笑了,說,「這一兩年,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可能是市場需求量大了,好多來訂購人參的,就咱們剛剛去看的那一塊參田,明年開春,都有六年頭了,個頭指定大,一斤水參咋也得兩塊了,要是生曬參,咋也得十二了。」
他開出的這個價格比市場價略高,園參的市場價一直很穩,水參子一般是一塊五,質量中等的生曬參一般是十塊。
得有七八年沒漲也沒落了。
許俊生笑道,「範場長,您這報高了,不瞞您說,我從青山農場過來的,那邊價格水參子才一塊二,生曬參才九塊五。」
青山農場其實他沒去,但他路過時看到了,離這兒倒不遠,估計也就二十三里。
範場長皺了皺眉,這個青山農場的大小領導他都認識,有個姓張的副廠長特別賤,年年都把人參價格壓得低。
咋一看這種做法挺傻,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青山農場種出來的人參很一般,個頭不大,看著都不精神,一個個蔫頭耷腦的,說白了他們並不是壓價,而是他們那樣的人參,的確就值這個錢。
很多訂購的單位不明就裡,還以為價格低佔了便宜呢。
範場長說,「小許,一分價錢一分貨,那麼低的價,我是不可能出貨的,你們單位要是能要一千斤以上,就給你按照生曬參十一塊,水參子不要?最低一塊五。」
這時,一直沉默不遇的李君寶說,「俊生,我們農場的生曬參,大小都是挑過的,太小的都給剔出來了,十一塊很公道了。」
許俊生說,「那成,我帶了我們單位的章,現在就起草一個訂購合同?」
範場長挺高興,「成啊,等簽了合同,讓小李帶著你到農場四處看一看!」他見許俊生細皮嫩肉的,還打扮的那麼氣派,還以為他是北京人第一次來東北農場呢。
許俊生哈哈笑,伸出手指了指虎口處早就看不清楚了的傷疤,「範場長,我在加格達奇呆了七年呢,今兒這東北風颳的,和刀子一樣的,還是不逛了吧。」
李君寶招呼他,「俊生,走,我請你喝頓酒,咱們好好聊聊。」
第二天一大早,農場的拖拉機把他送到鎮上,在鎮上給經貿公司發了電報,等了四五天,三千三百塊錢就匯到當地郵局了。
許俊生取了錢交給農場,範場長寫了收條,這一樁訂購合同才算是正是起效了。
加格達奇和伊春之間,本身距離挺遠的,坐火車得一天時間了,他登上返程的火車,心裡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總算沒白挨這一場凍,這回的工作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等來年他們經貿公司收了生曬參,轉手那麼一賣,主要是賣給外貿公司,價格至少就能翻一倍。
他買的是硬座票,沒地兒睡也睡不著,想了挺多,後來就琢磨起那天丟錢的事兒了,他錢包裡的錢,剛出了農場的時候,指定還在,後來他到處亂晃,可在大街上沒碰到幾個人,誰也沒靠近他,也就在小飯店吃餃子的時候,和鄰桌的小夥兒聊了一會兒。
估計,錢就是那會沒的。
有可能就是那小夥偷的,也有可能,他還有同夥。
一開始,他慶幸丟錢丟的少,但他這一次身上統共只帶了二十五,花到現在還剩了十六七。
七十多塊其實一點都不少了,都是他一個多月的工資了。
許俊生越想心裡越懊惱,他怎麼就那麼大意呢,他幹嘛要把錢放錢包裡啊,要是那時放在大衣內兜裡,那不就沒這事兒了嗎?
帶著這種後悔和懊惱,他沒在火車上買午飯,而是吃了提前買的一個燒餅,燒餅配著熱水算不上好吃,倒也能嚥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