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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長大了,竟連母親也能質問了?」她慍怒地道,「我把她叫來,叫來做什麼?讓黃家認親家?還是讓她這個『外人』來哭我們沈家的女兒出嫁?」
vae! 「我知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覺得這樣就能補償二姐,但我告訴你,你這樣做除了能讓你心安,沒有任何益處,對二姐是如此,對沈家更是如此!」唐大娘子順手抓起旁邊的帳簿丟到了女兒身上,「你自己看看,看看你爹孃為了你們能吃飽穿暖,為了沈家的將來都花了多少心力。她是吃沈家、穿沈家才能無憂無慮長到這個年紀,我從前可有半分虧待她麼?你瞧瞧姚家大郎那個剛進門的小妾,好歹我們家還能為你們保住個正室之位!如今家裡困難,便是我們不說,她難道不該想著回報一二?再說你爹爹給她選的這個夫家,除了人年紀大些,生活也不虧著她,她還要怎樣?嫁士大夫?嫁王孫公子?也得有那個命吧!」
幾乎是瞬間,沈雲如忽然猝不及防地想起了蔣嬌嬌曾對自己說過的話。
——那你可真該慶幸自己投了個好胎。
她不由攥住了掌心。
不,不對。
但是哪裡不對,她卻又說不上來。
沈雲如沉默了半晌,才輕著聲音說道:「女兒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沈家的女兒,受父母恩惠長大,這樁婚事便是真落在我身上,我也願意為了家裡去嫁,二姐若有怨言,我自也是要勸責的。」
「但是……您既答應了,」她說,「就該守信。」
唐大娘子見她這樣態度,心裡也不由地軟了下來,苦笑著牽了牽唇角,說道:「答應了?掌珠,等以後你就知道,什麼叫『此一時,彼一時』。我那時沒有細思,是我考慮欠妥,但我對你不守信,總好過連累了你們和沈家。」
沈雲如沉默著沒有說話。
有那麼一刻,她只慶幸自己沒有提前將這個訊息告訴二姐,不至於有愧於對方。或許,在她心裡也是隱隱知道可能會有變數的。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唐大娘子又勸說道,「二姐嫁去黃家,也一樣是憑的沈家的情面,不然你以為人家是在夢裡看中了她這個人麼?若不是憑沈家,她能不能嫁個讓她衣食無憂的夫家都不好說。眼下縱有些許虧欠,只要等你弟弟殿試及第,家裡也緩過了這口氣,以後就都能給你們把腰撐起來。」
沈雲如不由地道:「若是二哥兒這次殿試有什麼意外,女兒別的不求,只求爹孃不要給他太大壓力,他年紀還輕。」
她也已經想好了,若沈家那時候依然艱難,那她嫁出去和二姐一起幫襯著家裡就是。
唐大娘子當即皺著眉說道:「莫要說這些不好聽的話。」又道,「你弟弟這次省試奏名可是在前列,雖說殿試才真正定名次,但看這回就該曉得他可是比謝家那孩子考得好。」
可是殿試也會有人被黜落啊。
沈雲如心裡這麼想著,卻不敢再說了。
再說下去,連她自己都要忐忑,覺得害怕。
三月二十五,殿試之日。
清早天還未亮,謝暎和沈約便在門前辭別了親友,隨後分別乘上馬車,離開照金巷,朝著尋常百姓眼中最遙不可及的地方——皇宮行去。
蔣嬌嬌一整天都有些食不下咽。
雖然有蔣老太太和苗南風陪著,但她在家裡著實坐不住,索性去姚家拉上了姚之如,兩人一起跑到沈家,借著找沈雲如的名義,委婉地向沈老太太打聽著殿試的事。
沈老太太見她們誠心求問,也頗有幾分滿足之感,於是讓人上了茶,不急不慢地開始講述起了自己當年的經驗。
「你們沈阿丈當年去了宮裡也是考了一天的,差不多日暮時分才能回來。」她說,「這殿試考的內容不多,可卻同樣是半點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