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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更是著急地道:「他怎麼會不答應呢?你到底是怎麼同他說的啊?!你……」
她話還沒說完,人就忽然定住了,跟著便直直地往後倒去。
眾人大驚。
廳堂裡霎時亂成了一片。
高遙看著眼前的情景,錯愕之餘,倏然想到了什麼。
他略一思忖,不動聲色地走到沈慶宗身畔,低聲說道:「岳丈,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說服子信。」
沈慶宗下意識看了眼高遙,微頓,又回頭看了眼躺在榻上的母親,見有妻女和姚之如等人在照顧,他便點了點頭,然後沉默地領著對方轉身去了偏室。
高遙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道:「岳丈,您是隻想讓子信脫身,還是既要讓他脫身,又能保住前途?」
沈慶宗此時早已是心亂如麻,聽著女婿的話,他連琢磨的力氣都沒了,亦是直接說道:「我自然希望他樣樣都好。」
這不僅是他對兒子的期望,也是他對兒子的瞭解。他太瞭解沈約的性格了,兒子不願答應服軟,除了是為「守信」,也是不肯「搖尾乞憐」地去做棄子。
高遙聽沈慶宗這麼說,便點點頭,回了句:「據我所知,亞相是個孝順的。」
沈慶宗愣了愣。
「而且子信就算再倔,我想他也沒辦法看著您去幫他求人。」高遙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這是個一箭雙鵰的辦法。
他當初幫著沈約入朝的時候,實在沒有想到對方會在新派陣營中陷得這麼深。
事情發展至此,他不管是為了妻子,還是為了自己,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所以,高遙現在不僅要逼沈約服軟,還必須要逼著他改弦易轍。
他也是男人,而且和沈約一樣擔負著家中未來,所以他太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情女人做不到,但是「現實」可以。
沈慶宗沉默了許久。
直到沈雲如流著淚進來告訴他們,大夫來了,診斷說老太太又中了風,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沈老太太真地在這時候去世了,就算沈約脫了身也要丁憂,而文官丁憂是要除職的。
到時他們父子二人再想起復,都是難上加難。
沈慶宗看了眼高遙,還有站在他身邊的女兒,忽然想:難道他們一大家子又要靠著雲孃的丈夫不成?
想到這裡,他倉惶而疲憊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決絕。
清早,魯墘正在院子裡逗弄他養的鸚鵡,有元隨過來稟報,說是沈約之父,祥符縣丞沈慶宗在外求見。
魯墘聽罷,略略一忖,應道:「讓他進來吧。」
元隨頷首,又說了句:「他好像走路不太方便,我見他臉色發白,還杵著手杖。」
魯墘心想這怕是到我面前賣慘來了,但他又怎可能因為沈家的人著急上火就將人輕輕放過?他要的根本不是這個結果。
故而他也沒在意,只隨意地點了點頭。
沈慶宗來得確實比較慢。
魯墘也不著急,坐在樹蔭下慢悠悠地喝著茶,不時逗一逗籠中的鳥兒。他用餘光瞥見沈慶宗杵著杖子走到了近前。
「下官沈慶宗,見過亞相。」沈慶宗俯首加敬地向著他禮道。
魯墘口中「嗯」了一聲,轉頭朝對方看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少頃,問道:「沈主簿的腿怎麼了?」
「昨日家母生了急病,下官忙亂中不小心摔了跤。」沈慶宗如是回道。
魯墘聞言,心下瞭然,卻也故意沒有去問沈家為何會亂成一片,只是貌似遺憾地說道:「要保重啊。」
沈慶宗頓了頓,忽道:「相公,我兒沈約之事……」
魯墘抬手打斷了他:「此案是帳司在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