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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夏季貸期已過,等過幾日其他兩位寺丞到任,我們再找個時間議會。」
沈約一時間都沒能太反應過來。
他花了半晌才明白,原來馮彧人還沒到汴京,就已經做好準備把司農寺的格局給改了。而轉眼之間,他就從司農寺唯一的寺丞成為了三寺丞之一。
理智上,他明白這樣的安排是有利於大局的。
可情感上,沈約還是覺得自己被分了權,這種感覺就像是明明得了稱讚,可實際上卻拿了懲罰。
沈約穩住心緒,默默告訴自己——無妨。
於是他平靜地回道:「是,那下官到時再向農正說明。」
馮彧把事務權責分到了三局,讓三寺丞對各自的事權瞭然於心,然後再逐一向他上報,如此也免了他初上任的諸事繁雜之憂。
「另外,三局丞上亦將設都丞——」馮彧說到此處,略略一頓,含著笑,意味深長地道,「此位應可比路提點刑獄公事,將會從三寺丞中擇選,倒也不急一時。」
沈約看著對方朝自己走近,然後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
「子信,」馮彧語重心長地道,「我對你,可是有很大的期望。」
……
沈約想到這裡,搖了搖頭,回道:「這應該是他本就打算好的,不管坐在我這個位置上的是誰,他都不會讓這個人總攬事權。」
「而且三局分掌諸事,無論對馮農正還是司農寺,都只有好處。」言罷,他也把都丞之位懸空之事說了。
「他要的不過是我盡心盡力。」沈約沉吟道,「我剛入朝不久,少卿位無論如何也難及,但若差使辦得好,都丞之職卻還是可以爭取的。」
所以他很快也就說服自己放下了那一點不快。
沈慶宗卻不敢太樂觀,他說道:「你又不是大司農的親信,說得直白些,你與他一樣是大丞相要用的人,而且你還清清白白前景光明,年紀也輕。況他既然敢建議新設三局,必有舉薦之人,他以後就算是要提拔都丞,何以見得一定是你?」
話說到此處,沈慶宗忖道:「你要不,找無晦打聽一下?」
這是正經朝事,起居院的人當時必定在場。
沈約當即皺了眉,果斷拒道:「何必如此汲汲營營?既讓人為難,又讓人小瞧。此事歸根結底不過各憑本領,如您所言,就算大司農有私心,可我與他都是大丞相要用的,首相既要用人,就自不會虧待人。」
沈慶宗頓時也有點火了:「少年意氣!你跑地這麼前頭,不就是為了幹一番事業?既要做大事,就不能如此板正不知變通。你站了革新一派,偏又事事講原則,大丞相若是和你一樣,身邊早就沒人可用了,那馮元和也根本就沒機會坐上大司農之位!」
沈約心裡有些受不了,情緒翻湧之下,忍不住便頂撞道:「那爹的意思,是要我效仿計相,也與大官結姻親,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往上爬?若是如此,那我們這些年讀書吃苦算什麼?受的教養算什麼?大哥哥當年……又算什麼?!」
沈慶宗驀然一震。
「……子信,」他忽覺喉頭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你……難道是在和三司使較勁?」
沈約一愣,下意識否認道:「我沒有。」
他頓了頓,又續道:「我只是想證明我用自己的方式,走自己選的路,一樣可以成功。」
「爹,」他緩了語氣,平聲說道,「我知道您是關心我,但以我現在的位置,我唯一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否則便是更給人拿話柄。」
沈慶宗看著他,一時無言以對。
良久,他才撥出一口氣,嘆息似地說道:「你說得也對。」他看著兒子,語氣略有些艱澀,「只是爹離得遠,幫不了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