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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黎正自有些出神,便又聽楊大娘子含笑說道:「渡河需船,這渡人麼,卻是需人。」
蔣黎抬眸朝對方看去。
「只要蔣娘子點頭,」楊大娘子道,「便有人願意渡你過河,去對岸見遠處風景,護你雨雪不侵。」
蔣黎攥了攥掌心。
「敢問大娘子,何為雨雪不侵?」她淺淺彎起唇角,直視著對方,如是問道。
楊大娘子不料她竟還有疑問,微頓,方回笑道:「自然是讓蔣娘子心無掛礙,不必再獨自辛苦地支撐這日子。」
蔣黎笑了一笑,說道:「可是我以為,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大娘子覺得呢?」
楊氏怔了怔。
「相公的好意,我心領了。」蔣黎也不再轉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回道,「但我從未想過要與他走到這一步,況且我想,他應該也不缺妾室吧?倘相公不是打算以勢壓人的話,我想他也會尊重我的決定——還請楊大娘子代我轉達,風霜雨雪雖苦,可再苦,也沒有聽憑他人決定自己的命運苦。」
「我在意與相公這份相交的情誼,」她說,「所以更不願讓它落了俗氣。」
楊大娘子大感詫異地道:「你既然並沒有絕嫁之心,為何要拒絕這麼好的機會呢?」
蔣黎平靜地笑道:「機會再好,不也是給人做妾麼?」
若陶宜是想娶她,就不會是讓他嫂嫂來了。
他根本沒有送求婚啟的意思,她看得明白,自然也想得明白。要說失望,大約不是沒有,但她也很清楚這才是現實,她本不可能是他繼室的人選。
或許她也該為他給自己的一點真心覺得欣慰,因他沒有直接遣媒戶上門說要納她,但那又如何呢?
她不可能去給他做妾室,也不可能去等著將來看他和新夫人是如何的琴瑟和諧,旁人提到陶若谷的伴侶,永遠都不會想到她。
楊大娘子沒有否認她試探的那句「他應該也不缺妾室」,她就知道,以後自己只會成為那些妾室的其中一人。
而她必須一面在他們夫婦面前規行矩步,小心翼翼不違背妾室本分;一面還要與其他妾室共存,維護後宅和諧。無論說話做事,都得先看規矩和別人的臉色。
她又不是沒有自己的自由日子過,作什麼要偏偏去給人當妾室呢?
她再喜歡陶宜,也不可能這樣上趕著作踐自己。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她甚至忍不住有些怪陶宜,怪他不應該把這層窗戶紙挑破得這麼快,讓她沒有辦法再「順其自然」。
楊大娘子似是被她的回答給驚到了,看了她半晌,方神色複雜地一笑,說道:「蔣娘子有這份心氣,令人敬佩。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蔣黎沒有留她,只是將陶宜送的畫又重新遞了回去,並道:「此畫心意貴重,蔣黎愧不敢受,還請大娘子代還。」
楊大娘子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接過畫便離開了。
申時末,陶宜從官署出來,便直接去了他二哥哥的家裡。
陶宣見他今日倒來得早,也知這人是為了什麼,於是放下手中的魚食,努了努下巴,示意道:「她沒收。」
陶宜下意識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只見那捲本該已送到蔣黎手裡的畫此時卻正靜靜地躺在石桌上,他不由一愣,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陶宣走過來瞧了他一眼,說道:「你可知她怎麼回你嫂嫂的?」
陶宜抬眸朝他看去。
「人家說,不肯做妾。」陶宣笑著,搖了搖頭,「她倒是也不想想,做你的妾室,與做尋常人的妾室能一樣麼?」
說罷,他就把蔣黎對自己妻子說的那番話轉述了一遍,末了,勸道:「她說這些話就是為了激你不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