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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二郎垂下眸,沒有說話。
陶宜到酥心齋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他今日本是來不了的,但之前在昭文相宅邸中吃的那頓飯著實未讓他嚥下幾口,所以從那裡出來後,他還是為此處的一隅清靜過來了。
陶宜進門後便直接走到了正在櫃前忙活的琥珀面前,後者抬頭一見,忙笑道:「我還以為客官不來了。」
「有事耽誤了一會兒。」陶宜微微笑了笑,問道,「酒閣可還能用?若仍空著,我便進去坐坐,隨意吃些東西就好。」
琥珀放下筆,邊說邊往外走:「給您留著呢,既是定好了的,我們娘子就不會再放給別人。」
陶宜略感意外。
正在此時,堂中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難掩慌張和怒氣地道:「客官請自重!」
接著一個略帶了幾分酒意的男人聲音隨之響起:「別家的陪妓也沒見你這樣吝嗇的,摸一下手怎麼了?!」
琥珀皺了皺眉,對陶宜說了句「請稍待」,便直接走了上去。
只見她伸手將那滿臉通紅的女使往身後一拉,向著那醉漢便道:「這位客官,本店並未設有陪妓,這是我們老闆正經聘來的勞力,還請您自重。」
那人聽了,卻是與同桌嗤笑一聲,渾不以為然地道:「誰不知你們這食店是個連給丈夫出喪都不願去的寡婦開的,瞧你們這上上下下全是女人在拋頭露面,裝什麼裝?別的酒樓食店至少還擺明瞭有美人陪酒,你們這叫啥?裝模作樣?」
說罷,一桌人便哈哈笑了起來。
其他食客側目而望,竊竊私語。
琥珀沒想到他這般出言不遜,氣得也漲紅了臉,正要開口相譏,身後卻突然傳來個冷峭的女聲說道:「那你為何不照鏡子看看,你又憑什麼配得上我這店裡的這些女人?」
陶宜回眸,恰見一抹丁香色的身影自眼前行過,昂首闊步,如待披荊斬棘。
琥珀等人紛紛讓身向著她一禮,口喚娘子。
只見蔣黎徑直走到那人面前,眼神輕視地上下打量了一圈,涼涼淡笑道:「當今朝廷為了鼓勵女商,尚且特意僱女欄頭行事,你卻說女子行走在外皆只為討你等顏色之歡,我該說你一句無知,還是誇你一聲無畏呢?要不,你我一道去開封府前分辨一番,如何?」
陶宜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那醉漢聞言,面色倏然一滯,許是惱羞成怒地道:「本是你這店裡招待不周,你竟還倒打一耙,這般趕客!」說罷,回手將桌上的食盤掃落,大喊道,「大傢伙看看,這就是她們這寡婦店的待客之道,你們可得小心,這裡的酒菜把自己給吃倒黴了!」
珊瑚氣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她話音未落,就見那醉漢突然被個破空而來的東西給打中了胸口,隨即他腳下便是一踉蹌,直接往後撞到了桌子上。
眾人一愣,循著他衣服上的墨跡,這才看清了剛才打中他的是一支毛筆。
蔣黎心有所感,回頭看去,只見陶宜身披青色斗篷靜靜站在櫃前,面無餘色,而他旁邊的隨侍正滿臉隨意地在拍袖子。
「嘰嘰歪歪的煩不煩?」張破石懶眼瞅著那人,沒好氣地說道,「我們家阿郎就喜歡清靜,要找弟子相陪何須來這裡?你不習慣就自己滾去別處。還有,我婆婆也是寡婦,你有意見?」
那桌上幾人互視了一眼,然後心知不妙地交換了個眼色,接著扶起那被打了的人便灰溜溜要走。
「站住。」蔣黎反應極快地喊了一聲。
正好已經趕過來的劉重陽與兩個下手便立刻將幾人攔住。
「豈有佔了便宜白走的?」蔣黎示意道,「把飯錢留下。」
那幾人也不敢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