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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官自是明白的,於是並不多問,只順從地應了。
姚大郎便逕自往麴院街行去。
此時還是上午,妓館巷子裡顯得有些清靜,偶有行人擦身而過也多是剛在館子裡度完春宵要往回走的,這樣的人都有些比較明顯的特徵,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譬如此刻,姚大郎就看到了個熟人從小巷裡走了出來,那人顯見得腳下有幾分虛浮,走路也不太直,估計宿醉還尚未消去。
姚大郎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於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然後他只略略一忖,便立刻追了上去。
「沈哥哥。」他熱情地張口喚道。
沈縉腳下一頓,須臾,回過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人,微笑了笑:「好巧。」
他的語氣很平常,若不是姚大郎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幾乎都要以為他們兩人是在照金巷裡碰見的,不然沈縉怎麼可以這麼鎮定呢?
雖然狎妓很平常,但這人不是沈縉麼?不是那個忙著要應舉,長輩們口中以後要有大好前程的沈縉麼?
沈家長輩甚至為此都耽擱了他的婚事。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被自己在上午時分瞧見他滿身酒氣地出現在妓館巷子裡呢?
姚大郎的心裡陡然湧上了一陣快意,他突然很想知道倘若自己將這事拿回去宣揚一番,不曉得巷子裡那些人又會用什麼樣的眼光去看這位沈大郎君?
但看沈縉的反應,好像並不擔心他會說出去。姚大郎猜測,可能是因為在對方看來自己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也算是個把柄?
的確,若讓家裡知道他前腳拒了這樁婚事,後腳就跑來了妓館,少不得也是要挨頓責罵。
不過他倒也不擔心這些,而且就在剛才追上來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決定要為對方保密了。
於是面對沈縉的平淡回應,姚大郎反而表現出了更多的熱情與關懷,說道:「你這是要趕著回家看書麼?哎呀這樣不行的,待會頭會疼得厲害,走走走,我陪你去浴堂好生泡個熱水澡,再喝些茶解解酒,等晚些恢復得差不多了才好回去,免得長輩們瞧見了嘮叨。」
沈縉似是有些詫異,剛開口說了個「不」字,姚大郎已厚著臉皮湊上去把人給攙住了。
沈縉抵擋不住他的熱情,加上身體的確也不太舒服,便也沒有堅持,隨著他去了。
蔣黎正在屋裡頭盤算開店的事,聽見女使報說高大娘子過來了,她微感意外,然後吩咐珊瑚幫著將東西收起,把地方騰了出來。
她嫁到鄭家這麼幾年,高大娘子還是頭一次主動到她這邊來,不必猜也能知道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蔣黎直覺可能還是跟孩子的事有關,但她早已決定無論別人說什麼都不會鬆口,所以也做好了可能要違逆阿姑的準備。
她沒能把「欠」鄭家的孩子還上,別的事稍微讓讓步也就讓了,但長輩若要逼著她答應給丈夫納妾,那她就只能硬碰硬了。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高大娘子進門的時候卻顯得有幾分不自在,面對自己的問候也不似平時那樣總明顯帶著幾分情緒,反而柔和了不少。
蔣黎就看出來她大概是遇到了什麼難處需要找自己商量,於是屏退了左右,好讓對方與自己私下說話。
果然,高大娘子猶豫幾息後,輕嘆了口氣,說道:「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那孃家哥哥做買賣遇到了些不順,如今賠了不少。」
蔣黎聽了,便安慰道:「阿姑莫要這樣說,做買賣有時運高低本就是常事,我二哥哥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難關,等走過去就好了。」
高大娘子點點頭,又沉默了下來。
其實要她當阿姑的來跟媳婦開這個口,實在是有些拉不下面子,但現在除了蔣黎,她也不知道還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