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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身後這人明顯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但卻沒有戳穿，想必應該不是敵人。

要麼是他的同志，要麼是軍統的人。

何剛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細細琢磨，目前這情況，是自己同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謝了。」何剛緊了緊手中的託盤，隨即像是忘記拿什麼東西一樣，非常自然的轉過身，與龍言擦肩而過。

在轉過身的那一瞬間，他餘光瞥到了龍言身上的日軍軍服。

這人是日軍少佐！

何剛感覺自己呼吸一滯，就連心臟彷彿都漏跳了幾拍。

但他很快調整好，像其他服務生一樣，禮貌性的朝龍言的背影鞠了一躬，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直到回到508包間---也就是剛才他和池誠交談的地方。

在這期間，雖然心裡充滿了好奇，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並且因為一直低著頭的緣故，他剛才沒有看見龍言的臉。

不過對於像他這樣的地下工作者來說，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反而對彼此都好。

「夏目少佐！」

龍言剛剛走到樓梯口、還沒來得及下樓，就和小島介碰上了。

小島介身著軍裝，低著頭，右邊胳膊上還夾著一個牛皮紙制的檔案袋。

「你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夏目和人與小島介的第一次見面，雖然知道對方的身份，但龍言還是故作疑惑的問道。

他低頭看著小島介，揉了揉因為緊張而有些發僵的手指。

他剛才根本沒拔槍。

抵著何剛後腰的，是他的右手食指。

小島介抬起頭，雙手一直緊緊的貼著大腿：「軍政廳情報科，小島介。」

「你就是宮本少佐的副官？」

「是的。」

龍言點點頭：「宮本少佐和將軍在正數第八個包房，你快去吧，別耽誤正事。」

「是！」

……

池誠會彈鋼琴，葉沖也會彈鋼琴，聽到琴音，而且還是自己熟悉的曲子，葉沖再也按耐不住，和池誠一起，來了個四手聯彈。

一曲畢，舞廳內掌聲由衰到盛，逐漸將夜總會填滿。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會彈這首曲子。」坐在鋼琴凳上的池誠轉頭與葉沖對視，眼中帶著些許欣賞。

在樓上包間喝酒的時候葉沖已經脫掉了自己的外衣，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白襯衫，雖然還穿著日本軍官標配的長筒皮靴，但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看不出來他身上穿的是日軍軍服。

池誠自然也沒把他當做日本軍官。

葉沖雙手搭在褲腿上，笑道：「我也沒想到今天可以在這兒碰到知音，是先生的琴聲吸引了我，以曲會友，希望可以和先生交個朋友。」

聞言，池誠笑著站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朝葉沖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池誠。」

葉衝起身握住池誠的右手，同樣笑道：「你好，我叫葉沖。」

「葉先生是外地人嗎？」池誠鬆開葉沖的手，微微歪了歪頭：「我聽葉先生口音好像沒那麼重。」

葉沖點點頭，實話實說道：「我剛從上海過來，這是我第一次來香港。」

「這樣，以後碰到什麼麻煩事來找我，只要是我能夠幫忙的，池某一定義不容辭，也算是儘儘地主之誼。」

「那我在這裡先謝過池先生了，池先生公務繁忙，我就不打擾了。」

「請便，祝葉先生玩得開心。」

葉沖禮貌性的報以微笑，才剛剛轉過身，他就看到了坐在吧檯便的龍言。

龍言看著葉沖，葉沖也看著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