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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腿又沒斷,明天結疤了就不疼了,沒那麼嬌氣,我能上學。」
沈歲安正低頭解著裝藥的塑膠袋,他聞言抬眸瞥了許舟辰一眼。
他自然也知道皮外傷用不著請假,但今天和許舟辰打架的那男孩他有印象,他有個不好惹的哥哥。沈歲安擔心這兄弟倆再找許舟辰的麻煩,教務處那邊有什麼事他也可以擔著,一週之後也就差不多沒事了。
可這些原因,沈歲安顯然不會跟許舟辰解釋,因此他只用舌尖輕輕頂了頂腮,語氣稍稍帶了些威脅意味:
「那我給你打斷?」
許舟辰默默閉上了嘴,但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問沈歲安:
「那我這周課怎麼辦?」
沈歲安顯然早就替他考慮過了,此時想都沒想就答:
「晚上來我家,我給你補。」
許舟辰點點頭,突然就覺得不上學也不錯,習慣性用舌尖潤了潤嘴唇。
他跟周加銘打架的時候,嘴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磕破了,一碰就疼。
北川的傍晚總是漫天紅霞,窗外的橙紅的餘暉和屋裡偏冷的燈光對比明顯。那時,屋外起了風,樹葉搖晃著發出「沙沙」的聲響,透過窗戶傳進屋內,莫名令人有種寧靜的錯覺。
就在那樣的風聲中,沈歲安單膝跪地,一手托起了許舟辰的腿,用手裡的消毒棉細細擦拭著他腿上的傷口。
許舟辰有點出神,直到傷口傳來刺痛,他下意識縮了一下,小腿卻被握在少年溫熱的掌心裡,動彈不得。
沈歲安抬眸看了他一眼:
「別動。」
許舟辰就真的不動了,只搭在床沿的手輕輕蜷起,捏皺了邊緣的床單。
人在緊張的時候,感官總是格外敏感,他能感覺到沈歲安掌心的溫度、還有上藥時溫柔的動作,跟這些比起來,傷口處傳來的刺痛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許舟辰連目光都不知道往哪放,他盯著自己的腿,但終是沒忍住,稍稍往上挪了視線。
從他那個角度,能看清沈歲安髮絲卷翹的弧度、長長的垂落下的睫毛,甚至連他眼皮末梢那顆小痣都看得清晰。
別人都說,人在認真的時候最好看,這一條對沈歲安也同樣適用。他專注於某件事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輕輕皺起眉,眼裡的神色會被睫毛落下的陰影擋住,看不太真切。
以前許舟辰總在想,如果沈歲安專注地看一個人的時候,一定會很深情,只是不知道誰會那麼幸運,能從他眼裡走到他心裡。
「好了。」
在許舟辰胡思亂想的時候,沈歲安替他擦好了藥,他驀地抬眸,正好撞上了許舟辰的眼。
許舟辰下意識垂眸避開了他的目光,他默默收回腿,但沈歲安卻沒有要從地上起來的意思,甚至一直在盯著他看。
意識到這一點時,許舟辰有一瞬的慌亂。
他擔心是自己那時的眼神暴露了什麼東西,他抿抿唇,正準備說些什麼來補救,卻又聽眼前人說:
「嘴唇破了?」
「啊?」許舟辰下意識舔了舔傷口所在的位置,卻被那痛感刺得輕輕一抖:
「沒事……」
「給我看看。」
沈歲安從地上站起來,他靠近時,許舟辰下意識就想躲,但他無處可去,只能用手撐著向後挪。可這顯然是個不太妙的姿勢,因為下一瞬,沈歲安便單膝跪上床,一把扣住許舟辰的下頜迫使他抬起臉。
沈歲安整個人背著燈光,只有輪廓被勾出一圈冷白。
他微微皺著眉,往日涼薄的眸子佔滿了另一個人的影子,他喉結微動,但自己卻並沒有注意到這絲異樣。他只稍稍沉著聲音,壓下心裡那絲莫名其妙的不悅,只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