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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燕熹心底頗意外,前世裡便知潘衍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無奈潘鶯對這阿弟卻十分上心,闖過幾次大禍,都由他出面擺平,後他被下詔獄及發配煙障之地,這也是被彈劾的其中原由。
怎麼?!這會倒大義滅親了!他表面不動聲色:「那可是你的阿弟!」
馮春道:「冤有頭債有主!我不只有阿弟,還有個體弱多病的阿妹。若我替他背罪,死的便不只我一人。」
常燕熹沉吟稍頃,即朝唐管事吩咐:「讓曹將軍帶兵前去富春茶館,將潘衍請來這裡!越快越好,不得耽擱。」唐管事領命退下。
且說潘衍背起收拾好的包袱,去房裡將倒扣的針線笸籮掀開,把銀子一股腦收進袖裡,看天色要落大雨,隨手拿把油紙傘,直奔柳葉渡口而去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第肆肆章 潘衍背情逃遁被捉 燕熹厲色審訊有求
有諺曰:花枝葉底猶藏刺,人心難保不懷毒。
潘衍在二郎廟時看見馮春把酒贈送曹勵,晚間又被常府管事叫去,便心生不祥,他倒不懼曹勵這個小將軍,而是與之攜行的常燕熹。
常家乃鐘鳴鼎食之族,隨老皇帝打下江山,世代享受福蔭,他曾和常燕熹祖輩在朝堂爾虞我詐過,勿看是個馬上耍大刀的將軍,心機比他府中九曲橋還彎彎繞繞。那常燕熹秩品二品,不說旁的,每年元旦朝會必入宮赴筵,這酒多數吃過。販賣宮庭御酒可不是鬧著玩的,認真追究起來,死罪難逃。
他斟酌再三,打算收拾包袱拿了銀子跑路。至於馮春和巧姐兒,他前世裡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在宮中旁觀皇子們明爭暗鬥,不知什麼是血濃親情,早已經習慣凡事謀算必先明哲保身,雖穿越附上這個叫潘衍的少年郎,無端多了一對姐妹,但與他是不相干的。
他出門乘轎直往柳葉渡去,漸聽得運河水嘩嘩流淌之聲,撩簾朝外張望,岸邊泊著大小船支隨波搖擺,腳夫還在馬不停蹄卸貨,夜市鋪子開始張羅,幾個婦女蹲在路邊洗一腳盆豬腸子,騷臭味兒隨著滾水噗噗溢位來,朝路中央漫去。
潘衍暗悔上次如若果斷的離開,也不會有今朝這些煩惱事。他去船家那裡打聽,還是得等寅時才有往京城的貨船,便尋了家有些氣派的客棧住下,房間還算乾淨,問夥計要了熱水盥洗手臉,再半卷窗簾,秋風細細,鬧聲囂囂,街市亦是一條長河,從棚下透出暈黃的光亮,可見人影憧憧,香氣四溢。
他想起馮春和巧姐兒,此生是不會再見了吧!聽有人叩門,夥計送來一壺綠楊春,一碗熱騰騰的排骨麵。他吃完麵,喝過茶,自去鋪上歇息睡了。
潘衍不曉睡了多久,竟被一陣嘈雜聲吵醒,披衣開門,恰見夥計匆匆過,叫住他問何處喧譁,夥計答道有官吏來搜房,似在尋什麼人。
他略沉吟,迅速穿戴齊整,將包袱往肩膀一搭,拿起油紙大傘,出了房,且不往正門去,打聽到偏門的位置,在廚房後面有條幽暗濕漉的陰溝,皆是潲水酸臭味道,他摒住呼吸,小心行走,終至偏門前,抽掉閂,哐璫拉開,一片黃澄澄的亮光刺得他眼目閉了閉,方才睜開,但見十數將兵或舉或提著燈把門外圍的水洩不通。
曹勵坐在馬上,拍掌笑問:「馮舉人怎在這裡?又要往哪裡去?」
潘衍雖被抓個現行,卻也面不改色,只道:「在家中宿的煩了,來此清靜清靜,清靜夠了自然再回去!」
曹勵又問:「怎還背著包袱,倒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潘衍冷笑道:「揹包袱就是遠行?我吃顆棗兒就要種棗樹?揀根木頭就要蓋房?聽到風聲就要落雨?看小姐兩眼就要娶她?中舉人就能做閣老?你還慣會想的,曹大人!」
曹勵也不惱,微笑道:「不管怎地,常大人命你過府一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