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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燁沒再說話了,他垂著眼淺淺飲了口茶,心底卻淡哂一番,真真為雲舒月感到悲涼。現在來拿規矩,講道理,可在他那徒弟的事上,尊上可是講過任何規矩道理?靈溪堂堂上神為了一介魔族,公然叛出天界,難道不應該捉拿嚴懲,以示天威,貶入畜生道,永世不為人?
且那鳳凰一族避世已久,此番葉蘇鳴入天界,拜入東夷神君門下,據說是尊上親自跟東夷神君提的。葉蘇鳴明顯對雲舒月有意……也只有對雲舒月無心之人,才會如此行事。
將心底的情緒掩下,君燁轉了話題:「魔界近來異動頻繁,怕是會有什麼大動作,我們可需提前做好準備?」
離淵道:「他們內部矛盾罷了,只會自傷元氣。」
君燁略微沉吟,試探問道:「靈溪上神此時可在魔界?需不需要將她接回來,魔族好戰,又痛恨神族,一旦她身份暴露,怕是會有危險。一個裴夜未必能保住她。」
離淵蹙了蹙眉:「此事我自有打算,待一年期滿,本尊自會給君上一個交代。」
他的語氣變得十分冷淡,顯然是不願再談。但他的心思君燁已經明瞭了,他還是在留餘地,這個餘地卻是給他自己和靈溪之間留的。
君燁起身告辭,轉身之後,嘴角的弧度冷冷勾起。
幾日之後,魔尊出關,魔族慶典在天魔臺上舉行。一大早,便有擂鼓聲聲,悶響震徹四野,氣氛十分隆重,可隆重之中又能嗅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凝重。
午時,慶典正式開始,魔侍們早早擺好了宴席,恭敬的接引。上首的位置高高懸於長長階梯之上,下首左右兩邊便是兩個殿下,餘下祭司、魔將依次往後排開。
林溪又被變成了個指頭小人,趴在裴夜的衣襟裡頭,華清不知道在哪兒。對此林溪據理力爭過,覺得她應該跟華清在一塊兒,裴夜聽也不聽,不能提,提他就黑臉。
林溪大約知道他擔心什麼,如果可以,他大約恨不能將她吞進肚子裡才會覺得保險。
慶典不可缺少的一項就是領導講話,此時的領導自然是魔尊,國際慣例老生常談,自然要從魔族的光輝歷史說起,以振奮人心。林溪悄悄扒噠著衣襟探出一點頭,遠遠看去,高踞於頂端的那人豹頭環眼,令人望而生畏。
「我魔族屹立六界,哪怕自詡六界之主的神族也不敢欺凌,這般地位少不了各位的功勞,靠的是我魔族上下同心……但是——」
他高舉這酒樽,站立起身,黑袍凜凜,將他襯得暴戾恣睢,驀然話音一轉,他聲音都似乎帶上殺人無形的血腥氣:「若有誰趁本尊閉關,企圖分裂我魔族,無論是誰,本尊定當殺之以儆效尤!」
他說罷,將手中酒樽重重一捏,金樽登時化作齏粉。
林溪一凜,小聲問:「他不會什麼都知道了吧?」
裴夜歪在座位上,冷笑道:「知道又如何?今日便是他的死期,擋我者必殺之。」他也手中一個用力,將酒樽捏作了齏粉。
收斂一點啊喂,萬一沒被發現呢。你這樣一副見到仇人分外眼紅的狀態,不打自招,那之前的戲不都是白演了?林溪好想變大,給他順順毛。
底下準備造反的魔將聽魔尊這樣一說,心下一凜,但又不約而同覺得,這個分裂者就是魔尊他自己!大家一個眼神對視,領頭的那個站起來說話:「魔尊閉關期間,確實發生了些大事——」他手一揮,一隊魔兵抬著七具屍體上來,「還請魔尊秉公處理!」
魔尊長袖一揮,蒙在屍體身上的白布便被齊齊掀開,露出七具被抽乾了魔氣的屍體。眾人一片大驚,驚撥出聲。
魔尊顯然也愣了一瞬,旋即他大聲笑開,一掌將那七具屍體化為灰粉,聲如洪鐘般震開:「我兒裴夜!既然已回了魔族,何不現身!你當是有話要同本尊一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