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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提供的這些訊息，說不重要也重要，說重要……卻也就是些邊角料，可以從中猜測、推理出某些人的動機，卻不能作為決定性證據。

比起未知的主線任務來，某個已接的支線任務可是近在眼前的，當然要先竭盡全力想辦法完成這個任務了。

「公主殿下。」今天的秦夢妤，也是一身盛裝華服，叢歆雖然沒什麼印象，卻也能猜到，她身上穿的應該是宮中最高尚宮的大禮服，其繁複華貴的程度，並不比宮中內命婦們的禮服差。而且，如果說皇后是傾國傾城的牡丹，貴妃是嬌艷凌人的玫瑰，那麼秦夢妤，就好似一朵富貴叢中嬌養起來的芍藥花；比起皇后的端莊，貴妃的嬌艷，秦夢妤身上更多了一份從容氣度，彷彿這一切的富貴與地位，並非皇家賜予，而是天生就該屬於她一般。

秦夢妤五官端莊秀麗，但是在皇后或是貴妃面前，也沒有以美壓人的資格，最多隻說得上是平分秋色，甚至就連她的族妹秦夢婉，單論姿色都略勝於她。她能贏得昭皇帝的獨寵，大多還是依靠了的情誼，少年時朦朧的愛戀，以及……

叢歆細細觀察著秦夢妤，對她在傍水閣中的自如尤為留心。她知道，秦夢妤是真的把皇宮當成了家——打小進宮，同昭皇帝一同長大，皇宮確實就是她的家。比起皇后、貴妃，她日常在皇帝面前表現出來的，恐怕就是這一份平靜度日的樸實吧。

皇后和貴妃要爭、要鑽營，要為了家族殫精竭慮。但是秦夢妤不同，她的人生只為了昭皇帝旋轉，這個男人就是她世界的中心，她只需要經營自己的家，自己的愛情——她的愛情就是皇帝，她的家就是皇宮，她的純粹讓她變得與眾不同，讓她成為眾矢之的；但是也正是這一份純粹，讓皇帝安心。

「公主殿下？」秦夢妤難得在外人面前露出一點調皮，她伸手在叢歆面前揮了揮，調侃道：「怎麼發起呆來？」

「哦，沒什麼。」叢歆從晃神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掩飾地主動拉起秦夢妤的手，搖了一下，「就是太久沒看見秦姐姐穿大禮服，一下看呆了……秦姐姐你真美！」

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處，雖然叢歆不知道遠曦公主的真實年紀，但是每日攬鏡自照，再聯絡她未嫁公主的身份，猜測遠曦公主的年紀恐怕不超過15歲，最多也就是16歲。這在現世裡，也就是剛上高中的年紀，雖然實際心理年紀已經不再青春年少，但是叢歆在現世也是被嬌養寵愛著長大的，同父母之間關係和睦，20多歲了還偶爾朝父母撒嬌，再加上現在這具身體的年紀還小，撒起嬌來更是沒什麼心理負擔。

沒有人不喜歡聽奉承話，特別是女人對自己容貌的讚揚，更是毫無抵抗力。秦夢妤臉上露出自得的淺笑，待叢歆也更加親切，「這次請公主過來，其實就是為了那天我說過的那件事。」

叢歆心知肚明，「姐姐是說那張詩箋？」

「對。」秦夢妤引著叢歆走進傍水閣的後殿，「你皇兄晚上要在前殿大宴群臣，還有不少外國使臣，小宮人們都在加緊準備，出來進去亂糟糟的，咱們進來這邊說話……」

兩人走進後殿的東內殿，在榻上坐下，秦夢妤讓小宮人們捧上茶點後，就讓他們退下，從一旁上鎖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紅木匣子，掀開厚重匣蓋，從明黃色的綢布間拿出一張半軟不硬的箋紙，捧到叢歆面前。

「就是這張詩箋，據說是桑國內最有名的才女寫的一首詩。」

叢歆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張箋，月白色的箋面上，灑著大大小小的金粉，幾行簪花小楷拓在灑金箋面上，中間空著幾行，想必就是需要「完形填空」的句子了。

「花謝花飛花滿天……」

只看第一句，叢歆就險些噴出一口茶來。這熟悉的句子，分明就是曹雪芹《夢》中林黛玉葬花時隨口輕吟淺唱出的《葬花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