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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安靜雍容的坤寧宮,辰瀾宮雖然富麗,卻莫名多了幾分嘈雜。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宋貴妃負責料理宮務的原因,不少宮中各局、房等部門的負責人或辦事人員及各宮中的人都要過來傳話、回話,叢歆是跟在兩撥人後面走進辰瀾宮的,剛走到辰瀾宮外的時候,負責守宮門的小太監一個沒認出來,還將叢歆當成哪個宮裡沒經傳報的小宮女,給攔了下來。
這樣的行為,自然被菡星歸為了「不守規矩」的行列,小太監當時就被罰在門口跪半個時辰。
在叢歆進第一個新手副本山海遊樂場的時候,也見過有人不守規矩被罰的事,這些不守規矩的人裡有玩家,也有副本中的npc,但是山海遊樂場中的遊客npc,其身上npc的味道沒有那麼重,叢歆看了還心有慼慼。這一次卻是毫無波動,看過就完,頭也不回地進了辰瀾宮。
經過宮門口這一番小風波,宋貴妃也已經知悉了遠曦公主來訪的事,遠曦公主雖然不得重視,但是好歹是皇帝的親妹妹,當下前來回稟的,又沒有誰的來頭特別重要,宋貴妃就讓人將起來回話的人都逐到了偏殿廂房,先站在正殿堂屋裡迎著公主。
叢歆走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先前走在自己前面的兩撥前來回話的宮人,正老實地微低著頭站在一邊。她在辰瀾宮中兩名大宮女的引領下,徑直走進正殿,終於見到了昭皇帝後宮中另一位舉足輕重、且有名有份的女人,宋貴妃。
比起王皇后淡雅中的雍容,宋貴妃的打扮,就花枝招展多了。她頭上各種金釵步搖少說就戴了5、6個,還有些細小的花鈿,珠珠翠翠,枝枝蔓蔓地插戴了一頭,叢歆看著都替她覺得脖子疼。宋貴妃卻像是渾然不覺,高挺著脖子,腦袋一晃不晃,見叢歆走進來,在宮女的攙扶下其身,僵硬地笑了一下,「遠曦妹妹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快請坐下。」
比起王皇后在自己宮殿裡的閒適,宋貴妃在自己宮裡都支楞著身子的作派讓叢歆十分驚訝,不過,想到她現在還要應付宮中大大小小的雜事,勉強算得上常務副主管,叢歆就也勉強覺得可以理解她的堅持了。
因為在某種意義上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才要在表面下功夫,不能讓人看不起。
面對皇后的時候,因為她是昭皇帝明媒正娶的妻,所以叢歆能叫她一聲「皇嫂」,但是在面對宋貴妃的時候也這麼喊,那就不太合適了——雖然宋貴妃聽了肯定很高興,但是叢歆也不願意因為這點小事給自己惹上麻煩。叫「小嫂子」呢,又欲蓋彌彰,或許讓宋貴妃聽了更不自在。而且,這宮中上上下下妃嬪那麼多,除了皇后外都能和這個「小嫂子」的稱呼對上號,總歸也是有些不便。叢歆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無功無過的稱呼,「貴妃嫂嫂。」
宋貴妃對這個稱呼沒有露出些許不滿,只是也不見得多高興就是了,她為了擺足架子,頭上插戴的零碎太多,又沉甸甸的,連動都不敢多動,嘴唇哆嗦了一下,就算是回應過了。
叢歆忍不住去瞟菡星,她真的懷疑,這個地圖,確實有特意來探的必要嗎?
姑嫂二人相對無言,宋貴妃不知是不方便說還是不想說,始終坐在那裡不開口。叢歆倒是想說,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氣氛正尷尬著,忽然有宮人來報,說秦昭儀帶著太子從後殿過來串門了。
這句話好似一個開關,宋貴妃頓時活絡起來,臉也不僵了,脖子也不挺著了,連身上的艷粉色的衣裳都多出了幾分活力。
「快把剛才御膳房的人送來的點心拿出來,給晟兒吃!還有上午送來的新鮮果子、西瓜,對了,還有昨兒我爹特意讓人捎帶進來的槐國的新奇玩意兒,昨兒晟兒沒來我這兒,可想死我了……」
不只是宋貴妃,整個辰瀾宮裡的人,都在瞬時間活動了起來,有的沏茶(叢歆進來坐了這麼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