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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踱了幾步,跟黑胡兒說:「你跟上去瞧瞧,誰知道那個張和是個什麼樣的人!」
黑胡兒搖了搖頭。
高煥臨走前特意叮囑他一人去足矣,黑胡兒可不去觸那黴頭。
晚上林姷哄崔鈺睡著,熄了燈,退推門出去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高煥。
彼此都怔了一下,高煥說:「還沒休息?」
林姷說:「張和那邊怎麼樣了?」
兩人幾乎是同是說出口的。
林姷有些尷尬,停頓了一下,回答道:「崔鈺剛睡著。」
高煥說:「張和那裡也還好,今日太晚他已經休息了,明日你就能看見他了。」
林姷說:「張和他要和你去鄴城?」
高煥嗯了一聲,看起來有些疲倦。
林姷於是說:「你先休息吧。」她說著往樓下走,木質的老舊的樓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空氣裡是一股灰塵的味道。
高煥叫住了她,說:「你身上的紅疹消了嗎?」
林姷默了默,說:「沒有」
高煥看著她的側臉,月光透過簡陋的房頂照了下來,銀白色的,他說:「我去給你上藥」
林姷自己確實無法給後背的紅疹上藥。
林姷跟高煥回了屋子,他把裝藥膏的罐子開啟,林姷則背著他窸窸窣窣的接開了衣裳,月光下她潔白細膩的後背展現在他的面前,她的肩膀平直,有著好看的蝴蝶骨,順著脊樑的曲線向下可以隱約看見兩個對稱的腰窩,淡紅色的紅疹像是暈在肌膚上的水墨。
隨著衣裳散開,她原本揣在懷裡的東西則掉在了地上,是腰帶,上面用金絲繡著精美的蟠紋。
林姷撿了起來,頭垂了垂,解釋說:「是給崔鈺的,馬上就要到正元了,往年都會送他禮物,今年不知送什麼好……」
她的話沒能說完,高煥忽然將額頭輕抵在她的背上,她的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他的額頭有些燙,她的身體微微僵硬。
過了一會兒,他說:「林姷,我害怕」他的聲音實在是冷靜,冷靜的讓人覺得說話的人並不是他。
「是因為張和嗎?」林姷淡淡地問,她道:「張和他說了什麼?」
他的手臂從她身後環住了她的腰,他的額頭仍然是輕抵在她的背上,他說:「和張和沒有關係」
高煥知道自己遲早會有一日與匈奴決裂,這是為了他那些個慘死的兄弟,也是為了他自己。
他清楚,但今日當張和在他面前將天下局勢一一剖析開時,他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害怕。
畢竟他也是人。
他怕輸,怕敗,怕死。
過了許久,他說:「林姷,你陪在我身邊吧。」
林姷說:「我有逃的餘地嗎?」她不是想要譏諷,她只是陳述這個事實。
黑暗中,高煥沉默了很久,然後他說:「林姷,你試著喜歡我吧。」
林姷忽然間怔住了,她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高煥他怎麼會說出這樣可笑的幼稚的話。
她遲遲沒有從震驚中換和過來。
他的額頭仍是輕輕的抵著她的後背,他道:「林姷,我不比崔陵差。」他的聲音非常平靜,平靜到了聽不出有任何的感情。
林姷的身體卻開始微微發抖,她努力的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並無異樣,她說:「高煥,你發燒了。」
他發燒了,他自己也知道,他的面板很燙,他的頭也很沉,他從昨日傍晚開始就有點發燒。
他鬆開了她。
林姷立刻將衣服拉好,回頭對他說:「高煥你發燒了,我去叫周賓來給你看看。」
高煥沒有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