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第1/2 頁)
這一天的他們如同往常的每一天一樣,自由自在的活著,有哭有笑,有得有失,他們的生命在蓬勃怒放著,並不知道在不遠處就有冷酷殘忍的死神等待,它會收割去他們的性命,這種收割甚至只是漫不經心地隨手為之。
戰,還是逃?
死,還是生?
這兩個問題對路過的修士之流也許還是個問題,但對於在這附近生長、生活了許多年的修士與生靈來說,這兩個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
逃?能逃到哪裡去?
世界雖大,家鄉卻只有一個。
死?就一定是死嗎?
拼一拼也許自己會死,但不拼,自己所熟悉熱愛的事物就全都會死。
並不是沒有其他的選擇的,有一隻剛修成不久的灰羽長尾鴉就瑟瑟發抖地蜷縮在自己的巢裡,它把希望寄託於他人的努力,而自己甚至不敢從巢中探出頭來。
有握著斧子的樵夫模樣的修士從它的巢下走過。
有尾羽華麗的大鳥輕靈地自巢邊的樹梢之間穿過。
有灰白色的犀牛搖晃著大角一步一步沉重地在樹林中踏過……
它的巢穴就在血祭地點附近的不遠處,對於很多遠遠趕來的修士與靈獸來說,灰羽長尾鴉的巢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他們從巢穴的旁邊經過時,能夠藉由氣息的感應清清楚楚地察覺到有一個膽小鬼正瑟縮在自己的巢裡瑟瑟發抖,但他們只是從巢穴的旁邊經過,沒有誰責怪它,沒有誰想拉上它,他們一個一個地路過它的巢穴,踏上這條很可能是赴死的路,卻依舊冷淡而高傲,踏破前方濃重的血霧,前進得義無反顧。
這附近是一片崇山峻嶺,大概是為了隱蔽性考慮,血祭的地點深藏在密林之中。
在這片茂密的森林最深處,在四處瀰漫著的血氣與魔氣的中心,大約有兩三里方圓的森林被盡數伐倒,空地中從外往裡一圈一圈地站滿了籠罩在漆黑魔氣裡的身影。
這些身影最中心的內圈裡,橫七豎八地躺著滿地死屍,在眾多屍體間有三棵老樹錯落地立著,每一棵老樹的樹幹上都綁縛著麻繩,上面牢牢地捆綁著幾個活人。
——準確一點說,是「快死的活人」。
這幾個人已經被折騰得半死不活了,臉色蒼白得和死人也差不離,基本上出氣多進氣少,狀態最好的一個也只是氣若遊絲而已。在這種狀態下,他們的模樣與自己原先的模樣已經有不少差異了。
但即使如此,若是有廣平城的人經過此處,他們一定會覺得這幾個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貪啊,都是貪心惹的禍。」
其中一個人氣息奄奄,苦笑著低聲喃喃道。
「都怪我,怪我害了你們,要不是我信了那張藏寶圖的邪,我們幾個又怎麼會陷入到如今的境地……」
他的話在空地中安靜地迴蕩,沒有一個人回答他,他的同伴沒有,周圍的魔修們也沒有。
但他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並不覺得有什麼失落,而是在稍稍的喘息後,便緊接著自言自語道:
「這鬼地方連太陽都曬不到,真是想念廣平城的天啊。要是我們沒有信這藏寶圖的鬼話,我們沒有為了挖寶耗盡家產以至於不得不賣掉祖業,我們如今……不,再過三年,三十年,我們都還會好端端地活著,活得悠閒自在,活得快快活活,天氣好的時候可以擺幾張搖椅在院子裡,吃著瓜果曬著暖乎乎的太陽……」
「都怪藏寶圖啊……都怪藏寶圖……」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
另一棵樹上捆綁著的人忽然劇烈掙紮了一瞬,用嘶啞的嗓子竭力喊道:「別信!別信——藏寶圖是假的!假的!!」
「對,是假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