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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恍惚記得那個小小的人在門前摞石子,摞倒了就拿樹枝撒氣,摞的高了臉上笑出朵花來。
「我和她母親……」
「我不感興趣。」許宴青倏然起身,他身量極高,垂眸,眼神漠然,「就當做,人之將死,給她最後一點兒善意。」
他知道他這話對於一個時日無多的人來說有多狠毒。
可他不介意別人怎麼想他。
狠毒,他來。
他只要南歲禾,好好的。
「好……」
南與白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至此,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他說的是我們,不是她,也不是我。
而是我們。
南與白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最終又歇了心思。
他似乎沒有這個資格。
許宴青不再多做停留,轉身離去。
學校有一棟三層的教職工宿舍,方便城裡或遠來支教的老師們住。
南歲禾選了二層靠最裡的一間暫住,房子很小巧,一張木床一張書桌,桌上還擺了一盞檯燈,似乎是標配。
來這的第一天下午忙碌著跟大家一起收拾,學校的老師們不多,來支教的佔大多數。
第二天就開始了她的老本行。
僅僅一天而已,這個會攝影的姐姐就俘獲了小孩子們的心。
南歲禾坐在一樓臺階上擦她的寶貝鏡頭,兩個學生背著書包嘰嘰喳喳從樓上走下來。
「南老師!」
「南老師!」
好朋友之間連說話的頻率都是一致的。
南歲禾記得他倆,一堆小孩子裡他倆算的上小孩子王。
聲音不自覺被他倆高昂的興致感染,她彎彎眉眼,「劉子琦、伍承嶽小朋友,怎麼還不回家?」
倆孩子在她身邊坐下,左右手一人佔一邊。
「今天是我們值日。」劉子琦興意盎然盯著她手裡的相機,「南老師,拿相機拍照片是什麼感覺呀?」
「照片會從相機裡出來嗎?我今天還是第一次拍照片呢!」伍承嶽有些好奇,眼裡閃著光芒。
「才不是!我有個表姐也有一臺相機,是要洗出來的!」
「怎麼洗,河裡的水能洗嗎?」
「可能是像我媽媽洗大白菜那樣洗。」
孩童稚嫩的嗓音在晚霞下飛揚。
這種感覺讓南歲禾無比的鬆快,她把手裡的東西遞出去,「想試試嗎?」
「我們可以嗎?」
「當然可以。」南歲禾笑笑,「眼睛呢看這裡,手握在這上面,按這個按鈕就能拍下了。」
劉子琦像發現了新大陸,按著南歲禾說的,對伍承嶽按下快門,拍攝了屬於他們的第一張照片。
劉子琦:「南老師,這張照片也可以給我們嗎?」
「可以呀,回去之後我會儘快洗好,然後寄給你們老師,到時候你們就去老師那兒拿好不好?」
「好!」兩人異口同聲。
伍承嶽志氣滿滿,說著他的期許,「我以後也想當攝影師,像南老師這樣的!」
「為什麼呀?」南歲禾有些好奇他會給個什麼答案。
他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體,「我想、想給劉子琦也拍很多照片。」
「噢好!那南老師等你成為伍老師的那天。」南歲禾伸出小拇指,鄭重其事,「來!拉鉤!誰反悔誰是小狗勾哦。」
劉子琦撓撓辮子上的小皮筋,「糟了!我得回家了,不然在天黑前趕不上我媽媽又要打我手心了。」
南歲禾瞭解過一點兒,這裡的孩子住的都遠,許多還要從山上下來,日復一日早上來下午回不停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