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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度懷疑少女可能是被自己的父母和那些神官們矇蔽了,畢竟作為一個不能獨自出遠門的未成年人,只要始終向她們灌輸特定的資訊,對世界還一無所知的小孩子很快便會深信不疑,畢竟她們很難想像大人不僅會撒謊,還會刻意編織巨大的騙局這件事。
直到他的雙腳越過了某個界限。
已經近在咫尺的跨海大橋巍然不動,原本遠望著顯得十分纖細的雪白橋身變成了一座必須抬頭才能勉強看到頂端的龐然大物,而先前始終在他面前川流不息的車海,甚至從駕駛室裡向他投來好奇視線的司機們,全部都變成了稀薄的影子,雖然開上了橋樑,卻筆直地穿過了一些原本並不存在的東西。
入口處豎著一排極為緊密的水泥柱,每一根都起碼有四米高,差不多四十公分粗細的方形,被細緻地塗上了白漆。而朝向來者的那一面上,寫滿了鮮紅色的符文。
是符咒專用的文字,不知為何,瀧川能夠看懂上面的紋路,都是一些不讓人靠近,靠近了也會自己離開,模糊精神,模糊感官,甚至還能夠製造幻覺的咒文。
水泥柱後方的橋面乾乾淨淨,別說車輪印,連腳印都不存在,顯然,這座橋根本沒有任何人通行過,青年甚至看到了橋樑兩側的拉索上密密麻麻地懸掛著金黃的銅鈴,鈴鐺下方本該是鈴舌的位置卻沒有懸掛任何用來敲響的事物,而用一張紙質的符咒代替。
海風吹過橋面,成百上千的銅鈴無聲晃動,畫滿了朱紅色咒印的雪白符紙上下紛飛,發出沙沙的微響,宛如樹葉於枝頭震顫。
青年茫然地看向橋樑中央,他想著,既然自己的眼睛能夠看到真相,那麼總能從這座橋上走過去。
但他還是想得過於天真了。
橋樑中央,存在著比入口的水泥柱更為離譜的東西,本該是寬敞通行的索塔下方,被注連繩密密麻麻地盤繞出橢圓行的封門,掛滿了雪白的御幣,正中央也不知道是錦緞還是布匹,也同樣繪製了符咒,因為距離遙遠,所以無法看得清楚,但青年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人透過的瞬間就會報警的咒文。
這座橋樑根本沒打算用來通行。
陸路行不通的話,那就只能考慮海路,這麼想著的瀧川理所當然地讓視線略過了海面,然後,他便為映入眼中的景象而短暫的停止了思考。
那是什麼東西?
瀧川甚至是楞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看到的並非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景象。
只不過,是到達了結界邊緣的同時,具備特殊的眼睛,才能真正看到的真實——看似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出現了多餘的東西,巨大的牆體高高升起,阻隔了海水的流動,那道牆離得相當遠,青年甚至能夠看到有數艘手指大小的大型漁船在牆體附近進行捕魚的作業。他不知道漁民們是否能夠和他一樣看到黑牆,但其實相當龐大的漁船在牆面的比較下,看上去簡直和孩子的玩具一樣袖珍,那建築靠近了看一定更為震撼,圍牆筆直地向左右兩側延伸而去,一直去往無法窺見的視線盡頭,但青年能夠確信,這道圍牆絕對是將整個四國的海面都封鎖了。
沒有任何出路存在,這是一座被徹底封閉了的,由神和侍奉它的子民們所棲息的伊甸之島,想要離開島嶼根本是天方夜譚。
青年終於明白,為何病房裡的少女對『外界根本沒有人』這件事如此確信。
因為能夠出去的人,一個也沒有。
想必,能夠進來的人,同樣也不存在。
那麼,對這個封閉的小小島國而言,外面的世界並不存在這件事,即便最初只是謊言,如今也跟事實沒有任何分別了。
瀧川不知道他是如何離開大橋,又是如何走回學校的方向的,因為看到的東西太過具備衝擊力,青年的精神始終有些恍惚,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