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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盯著這雙深邃的黑眸子,愣住了。
對啊,自己為什麼試圖用那樣愚蠢幼稚的方式打斷他們交談呢?因為那個韋斯萊對她耳語時捱得太近了?還是因為那個韋斯萊低頭看她的目光太認真?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心裡為什麼不高興?馬爾福會為了這麼一件比梅林的頭髮絲兒還細小的事賭氣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他此刻吊著胳膊躺在這兒難道是為了等這個戴蒙德斯來看自己嗎?
開玩笑。
他一時語塞,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德拉科縮在靠枕裡,抬眼瞥她,「是你咒我,你說那隻蠢雞會咬我。」
今天德拉科像個不懂事的孩子般的無理取鬧以及不停出現的帕金森令佐伊腦子裡疲憊又有些煩亂,她下意識抬頭望向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話不禁又脫口而出:「你明知我並不是在詛咒你,為什麼還要故意這樣說呢?你也許該學著對自己的行為負點兒責,德拉科,如果不是用了防護咒,你今天可能要跟你的胳膊說再見了……」
她忽然意識到將自己救他的事也一股腦說了出來,連忙止住,有點兒懊惱地皺了皺鼻子從病床邊站起身,背過身去不再面對他。
醫療室裡又安靜下來,佐伊有些尷尬地盯著窗外的落日餘暉,遠處禁林黑黢黢的樹在晚風中搖擺。
過了好一會兒,佐伊感覺到有一小股力量在輕輕拽她的長袍一角,她低頭看過去,正對上德拉科湊過來的清亮眼眸,灰藍色變得溫柔起來,好像也能讀懂她的心似的。
佐伊嘆了口氣,順著他的力量轉回身來。
「你救我了。」靠在床上的男孩這才鬆開拽著她長袍的左手,淡淡說了一個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這回輪到佐伊說不出話了,她只是佯裝鎮定地看著德拉科,表情波瀾不驚。父親說過,當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不要試圖嘴硬,沉默就是最有力的回應。
「我聽見龐弗雷夫人的話了,」德拉科挑起一邊的眉毛,「我胳膊本該斷了的。」
聽到這個戴蒙德斯在鷹馬攻擊時試圖用防護咒救自己的時候,德拉科突然覺得嗓子眼兒冒起甜絲絲的泡泡似的,一天下來的不痛快似乎都被泡泡沖走了。他偷偷看向背對自己的女孩,發現她藏在黑鬈髮下面的耳尖紅了起來,不禁想笑,於是偏要伸手將她拽回來面對自己。
他知道自己該對床前的女孩兒說句謝謝,可那個詞就是不肯從他的嗓子眼兒裡出來——他還是張不開嘴,他還是不習慣說這個詞。
「不那麼疼了,」德拉科最終只是撇了撇嘴,抱著傷臂從病床上坐起身:「回禮堂,我餓了。」
他利索地往醫療室外走去,一面用餘光等著站在後面的女孩跟過來。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禮堂時,晚餐已經開始了。看到德拉科吊著胳膊回來,斯萊特林的同學們紛紛湊過去噓寒問暖起來。
佐伊走回拉文克勞長桌,風塵僕僕地坐到曼蒂旁邊,像要拋卻什麼似的沉沉吐出一口氣,往餐盤中夾了一塊腰果布丁,卻不能阻止自己聽到對面傳來的女孩甜甜的聲音。
潘西親密地向德拉科靠過去:「疼得厲害嗎,德拉科?」
「偶爾還疼,然而,我認為自己很走運!」德拉科被斯萊特林的同學們圍在中間,伸著被繃帶吊起來的右手臂,不知道語氣中的得意是從哪裡來的,「龐弗雷夫人說,再晚一分鐘我的胳膊就廢了,我可能幾周都沒法兒寫作業了。」
「你們聽聽,這個蠢貨!」德拉科身後,格蘭芬多桌邊,羅恩帶著見了鬼的表情轉向哈利和赫敏,不可理喻地搖著頭。
佐伊此刻的表情和羅恩一模一樣,眉毛擰在一起。
但她的見了鬼不是因為德拉科的誇大其詞——佐伊早就對此習慣了——而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