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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兩個人對吳末曦的偽裝技術出現了分歧。

他們的視線在鏡子中交匯，同時，各自的臉色也清晰地展現在對方面前。

「……你確定這樣沒問題？」冬鷹感覺下半身涼颼颼的。

吳末曦以一名設計師的嚴謹態度肯定地說：「我覺得很好，絕對沒人能認得出你，再說，你個子那麼高，沒辦法只能這樣。」

說完，還蹲下細心地幫他整理了一下裙擺，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冬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身上穿的是吳末曦同款制服，上衣倒還算正常，可下半身就很奇怪。

好好的褲子被剪開，兩條褲管連線在一起，縫合成桶狀，多餘的部分壓出褶皺。

據他說這叫蘇格蘭長裙，地球人的玩意兒真是奇奇怪怪！

吳末曦也很絕望，飛船上的衣服都是他的尺碼，冬鷹壯實的體格根本就塞不進去，只好臨時加工了一套。

感覺還行。

但是，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

冬鷹的眼睛很黑，這會兒看過來，讓吳末曦覺得異常犀利，面對他探究的目光，只好強行解釋：「這種衣服通風透氣，對身體好，我們地球上很多人都穿。」

——不過當今社會大多是女性在穿。

漆黑的眼珠上下掃視他一遍，冬鷹狐疑地問：「那你為什麼不穿？」

吳末曦感覺自己像是被獵鷹盯住了尾巴的兔子，笑的相當勉強：「在我們那裡，只有最勇猛的戰士才配穿裙裝。」

——這個定義大概是在古羅馬時期。

冬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著鏡子看了兩遍，好像也沒那麼怪了。

矇混過關的吳末曦鬆了口氣，從箱子裡掏出一頂黑長的假髮套在他頭上，撥弄兩下，讓長發擋住他腮邊的稜角，又翻出一副太陽鏡遮住他鋒利深邃的眼睛。

感謝熱愛表演的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冬鷹的手腕上，琢磨了一會兒，問：「你這是什麼東西？不能取下來嗎？」

冬鷹黯然：「不能，這是神諭者的封印，永遠不會被打破，也永遠不會被壓制。」

「哦。」吳末曦想了想，從角落裡拿出一罐藍色噴塗油漆，試著在地上噴了兩下。

兩個人被濃重的油漆味燻得直皺眉，尤其是沒體驗過化工品毒害的冬鷹殿下，覺得難聞透了，甚至有點辣眼睛。

「啊，抱歉，很久沒用了，濃度有點超標。」吳末曦說著拉起冬鷹的左手，用一塊布塞進手腕和手環的縫隙裡。

冬鷹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就傻站著，一低頭，視線就被他濃密纖長的睫毛給吸引住了。

他盯著那兩扇弧度優雅的睫毛不放，任其擺布。

布料塞好後，吳末曦晃了晃油漆瓶，捏住手環一邊轉動一邊噴，十幾秒迅速完工。

接著，他嘟起嘴巴往手環上吹氣，試圖讓油漆快點幹。

冬鷹的心臟狂跳幾下，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微微上翹的嘴唇。

忽然感覺有點口乾，墨黑的瞳孔也因此變得更加幽黑深邃。

手上面板相接觸的部分變得火熱起來，燙得讓他有點難以忍受，恨不得馬上抽出來，可是又捨不得離開那片溫軟觸感。

就在他快要壓制不住某種情緒的時候，吳末曦適時放開他的手，抽出手腕上墊著的布料，仰頭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了，你看看。」

冬鷹的眼睛被他潔白的牙齒晃了一下，這才有點遲緩地看向自己的手腕，登時什麼情緒都消失了。

什麼永遠不會被打破的封印，什麼永遠不會被壓制的咒文，全沒了，繁複神秘的紋路被填平，古老咒文的光芒被掩蓋，現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