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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澄還沉浸在自己的夢魘之中,自從進入十月,他每天都會夢見父親,嚴格來說,是夢見父親去世這件事,他每天晚上都會做自己往家趕的夢,他收到訊息時,還有望見到父親最後一面,可每次,每一次每一次,他都無法如願。
有時差一點,有時差很多,路上的狀況不盡相同,但結果卻只有一個。
真是殘忍。
從沒有希望,到從希望到失望。
再到無數次的從希望到失望。
他連在夢中都無法圓滿。
醒來後只剩心悸,和無窮無盡的空虛。
無數次。
聽到隊友提到自己,伊澄才稍稍回過神,「啊?」
傅彌蕭就坐在他的身側,察覺到他的反常,笑著問他怎麼了。
伊澄沒回答,他從未告訴任何人關於自己夢的事,包括傅彌蕭。
事實上,自從父親去世之後,伊澄每到十月都會做類似這樣的夢。這些夢如影隨形,完全無從擺脫。
因此,他討厭極了十月,這個讓他心悸,將他一切都奪走的不詳月份。
可偏偏,s賽就在十月。
「又發呆。」
傅彌蕭抬手在伊澄頭上試了試溫度,溫度正常,並沒有發燒,他稍稍放下心,但伊澄的臉色明顯不好。
「最近總是發呆,還……」還把他從屋子裡趕出來了,當然,這句話太像怨婦,傅彌蕭沒好意思說出口,話鋒一轉,「怎麼了?」
「沒什麼。」伊澄表情不太對勁,連他自己都察覺到了,但他並不打算跟傅彌蕭坦白,這不是能說出口的事,「他們剛才在說什麼?是在叫我?」
傅彌蕭把他們剛才的談話又對伊澄複述了一遍,緊接著掐了掐他的臉,「話題轉得好生硬。」
他其實……還能轉得更生硬些。
好在傅彌蕭並不是刨根問底的人,他不願意,這人從來不會逼他。
於是伊澄沒答話,透過飛機狹小窗子去看天邊漂浮的雲,不自覺感嘆,「都四年了……」
四年,算上剛出道打次級聯賽的那一年,他帶著他的dlj一共衝擊了四次s賽,從十六強到八強再到十六強,除了去年僥倖打進半決賽,他一直都在努力-失敗,再努力-再失敗的輪迴之中度過。
人不怕失敗,但怕重蹈覆轍。
s賽對於他來說,就如同每年十月都會準時到來的噩夢一般。
他好像陷入了迴圈,不管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合適的突破口。
「放心吧,」傅彌蕭溫柔地牽起他的手,十指緊扣,他從傅彌蕭的瞳仁中看到自己,也看到了一抹堅定,他說,「我們不會重蹈覆轍的。」
這傢伙……該死的……
不知道是他表現得太明顯,還是傅彌蕭上輩子是他肚子裡的蛔蟲,總之,這人總是能夠觸碰到他心底最真實、最隱秘的想法。
伊澄眸光閃了閃,沒等他想好合適的詞語回應,抓著他手的傢伙就湊了過來,臉上掛著壞笑,似乎是要開什麼黃腔。
「畢竟四年前你是個碰一下就會哭鼻子的小鬼,而現在……」他湊到伊澄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已經可以吞下一根冰棒了。」
……
他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感動不超過三秒,他用力握了那人的手,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要是敢再提一次那件事,就滾去和劉子夜一起睡吧!」
「好。」
傅彌蕭嘴上答應的痛快,但卻賤兮兮地舉起另一隻手,伸出四根手指,「四……」
伊澄忙瞪起眼睛,抬手就要錘他。
「四點了,你要不要睡一覺?」傅彌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