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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客人，他未必是在看她，蘇眉的肩膀不覺鬆了下來，既而本能地為自己方才的失神羞慚起來。

他當然是在看她。

她一碰到他的目光，就慌亂地移開了眼，他連她頰邊泛起得淡淡霞紅都看見了‐‐誰叫她是今晚唯一一個沒有化妝的女孩子呢？

&ldo;她剛才一直都在看你。&rdo;惜月輕聲道。

紹珩帶著妹妹旋了個圈子，&ldo;是嗎？我沒注意。&rdo;

&rdo;哥，你不老實。&ldo;惜月促狹笑道：&ldo;我還怕你彈出癮來，不肯停呢。&rdo;

虞紹珩攬著妹妹笑道：&ldo;點到即止，過猶不及‐‐你哥哥我還是懂的。&rdo;

惜月歪著頭端詳了哥哥一遍，突然輕輕蹙了下眉：&ldo;哥哥，我以前一直覺得只要是女孩子，很容易就會喜歡你的。可是你回來以後認識的人，蘇眉，唐恬恬，還有奶奶給你挑的那個周小姐，居然沒有一個喜歡你哎……你說怪不怪？&rdo;

虞紹珩點頭附議：&ldo;月月，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都有點難過了。&rdo;

惜月莞爾一笑，忽地輕抬下頜，眸光閃動：&ldo;哥，你猜父親跟母親會去哪兒？&rdo;

虞紹珩用眼尾的餘光順著妹妹示意的方向瞄過去，果然看見父親和母親正悄然從側門&ldo;溜&rdo;了出去，&ldo;我猜他們要去皬山。&rdo;

惜月笑道：&ldo;那他們總要待幾天，你抓緊時間。&rdo;

每年暮春，城中桃李芳菲飄零，虞家在遠郊皬山的一處園子卻是梨花盛時，父親母親總要去小住一段時日。虞紹珩聽著妹妹的建議，輕輕一笑，心思亦飄到了那山林梨花之上，視線卻在人群中捕到了穿著牙白暗紋旗袍的蘇眉，白居易寫的那首梨花詩怎麼說來著？

最似孀閨少年婦，白妝素袖碧紗裙。

嗯，是有那麼點兒意思。

19、瓊臺（三）

如藤蔓上的花朵次第開放，舞池裡的人漸漸多起來，唐恬忽覺腰間一熱，是葉喆的手扶了上來，&ldo;我們跳舞去。&rdo;

唐恬像粘在了地板上，&ldo;等一會兒吧。&rdo;

葉喆攬著她就走，&ldo;不用等了。&rdo;

&ldo;我餓了，我要吃東西。&rdo;唐恬低聲抗議，&ldo;那邊有好多蛋糕……&rdo;

葉喆抽了抽嘴角，&ldo;跳支舞你再吃行不行？&rdo;

唐恬搖頭，心虛地覷著葉喆，&ldo;我還是不跳了，我都忘了怎麼跳了，我聽人說waltz要跳好最難了。&rdo;她從小到大都沒試過跳舞，為了參加今晚的派對，下午才被葉喆臨陣磨槍&ldo;調教&rdo;了兩個鐘頭，本來她也覺得自己能矇混一下，然而此刻見惜月裙裾輕揚，旋舞如儀，從她身邊經過的女孩子一個個進到舞池裡，皆是談笑自若舞步翩躚，自己的腳步就更邁不開了。

葉喆見狀，卻是灑然一笑：&ldo;來吧，總有第一次的。放心，沒人看你。不要低頭，跟著我走就行了。&rdo;不由分說地把她拉進了舞池。

唐恬只好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他的肩，不防葉喆突然在她腰際輕輕一按，耳語道：&ldo;放鬆，腰要軟，跳舞不是練兵。&rdo;

她被他的呼吸一灼，下意識地挺直了身體，想避開他搭在自己腰際的手，不經意間，卻更貼近了他的人。唐恬的臉驀地騰了一抹紅雲，葉喆還偏要火上澆油，聲線曖昧得像午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