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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眉小心整理好承翊的照片，開啟門從暗房裡出來，驟然日光耀眼，剎那間照出了她心底的惶惑，她忽然想起家裡放的那架琴‐‐究竟如他所說是旁人的建議，還是因為他一早就知道她會彈呢？

虞紹珩臨下班時給棲霞掛了個電話，侍女回話說少夫人已經帶著小少爺回去了。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留在棲霞吃飯，應該就是聽了他收在暗房裡的磁帶吧。

她現在會想什麼呢？

蘇眉對人對事一向都是本能地先往好處去想。就像從前她被他糾纏得進退維谷，只要沒到了圖窮匕見的那一刻，她就會相信他只是因為許蘭蓀的緣故，熱心得過了頭；連她跟許蘭蓀結婚被蘇一樵趕出家門，她也還是相信父親總有一天會理解她的愛情。

那麼，現在她會想些什麼呢？心裡掛著十五個吊桶盼著他回家告訴她一個符合期望的答案吧？滿心七上八下也不敢跟人說，小可憐！他這就來救她。

承翊在棲霞被逗弄了許久，走到半路就在車裡睡著了。蘇眉遣開了保姆，自己一個人守在兒子的小床邊，一步也米有離開。唯有看著小傢伙安閒的神態，她才能強迫自己摒棄那些叢生的雜念。

她應該相信他，他是她朝夕相處的愛人，照料她，愛護她，總是盡力讓她過得無憂無慮。她沒道理不信任他。蘇眉久久看著熟睡的承翊。她不能不信任他。

&ldo;我覺得他沒我好看呀。&rdo; 溫柔戲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蘇眉才驚覺自己出神太過，竟沒有聽見虞紹珩進來，她慌忙抬頭，正撞上他俯身湊近的下頜，虞紹珩訝然笑道：&ldo;嚇著你了？我還以為你知道我過來呢。&rdo;說著，在她額頭上揉了揉，&ldo;疼不疼？&rdo;

&ldo;沒事。&rdo;蘇眉避開他的手，定了定心意，起身道：&ldo;我有點事要跟你說。&rdo;

&ldo;我聽著呢。&rdo;虞紹珩笑吟吟地攬住她，往唇上輕輕一啄，&ldo;照片洗壞了？&rdo;

&ldo;沒有，母親說還挺好的。&rdo;

&ldo;你怎麼了？&rdo;虞紹珩彷彿這時才發覺她臉色不好，&ldo;累了？不舒服？&rdo;

&ldo;不是，我……我們到房裡說。&rdo;

虞紹珩跟著蘇眉進了臥室，認真端詳著她問道：&ldo;你不在棲霞吃飯，是家裡有什麼事嗎？&rdo; 見蘇眉默不作聲繞過他去插門，不由笑道：&ldo;眉眉，你想幹嘛？&rdo;

蘇眉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卻並不走近：&ldo;今天我找底片的時候，看到……暗房裡有個錄音機，還有磁帶。&rdo;

虞紹珩面色微凝，剛才的嬉笑之色褪得一乾二淨：&ldo;你聽了？&rdo;

蘇眉見狀，心思一沉，點了點頭，咬唇開口，聲音竟有些發顫：&ldo;那是怎麼回事？&rdo;

紹珩的神色愈發凝重：&ldo;你不要問了。&rdo;

&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 蘇眉聽了他的話，這半日的鎮靜都潰散了，&ldo;你怎麼會有那樣的錄音呢？那是誰錄的？為什麼……為什麼在你這裡？&rdo;

&ldo;眉眉……&rdo; 他柔聲喚她，想要走過來拉她，蘇眉卻搶先退開一步，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ldo;你別過來，你先把話說清楚，你為什麼會有以前……以前我的錄音？&rdo;

虞紹珩默然看了她一陣，低低道：&ldo;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