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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家父家母怕這時候過來,給先生家裡添麻煩,所以囑咐我先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著搭把手的。&rdo;虞紹珩借著說話去留意蘇眉的情狀,見她此刻雖沒在哭,但一雙眼睛腫得不像樣子,眼圈兒仍是通紅,睫毛的影子在眼瞼下又鋪了一層暗影,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怎麼的,雪白的面孔一點兒血色不見,秀致的下頜倒像是靠毛衫折起的高領撐著,過肩的半長頭髮用條丁香色的手帕潦草地系在腦後,苔綠的長大衣壓得她的人愈發纖細瘦削,聽著虞紹珩的話也沒有抬眼,囁喏著剛要開口,又慌忙抿住了嘴唇,似是不願在人前帶出哭腔。
蘇眉不肯說話,虞紹珩亦拿捏不好她此時的心境,轉眼見邊上那穿長衫的男子不住打量自己,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相詢,那人已搶先對匡夫人問道:&ldo;這是?&rdo;
匡夫人聽他問起,便介紹道:&ldo;紹珩是虞先生的長公子,小時候一直跟著蘭蓀念書的;這是蘭蓀的大哥。&rdo;
虞紹珩聽說過許蘭蓀有個一母同胞的兄長許松齡,在一家大書局做編輯,想必便是此人,遂道:
&ldo;許先生請節哀,老夫人還安好吧?家父家母……&rdo;
許松齡適才見他穿了一身軍服,左右想不起哪家親眷裡有從軍的子侄,待弄明白了他和許蘭蓀的淵源,知他家世顯赫,書生的清傲氣便透了出來,不等他說完,便淡淡說道:
&ldo;事出突然,還未敢讓家母知曉。&rdo;
虞紹珩見他態度冷淡,想他驟聞噩耗,心緒不佳也是人之常情。他原擔心蘇眉年紀尚輕,沒經過大事,傷心之餘亂了方寸,這會兒見許蘭蓀的兄長既在,想著許家書香名門,婚喪紅白自有章程,倒也不必自己一個外人熱心,虛應了一句&ldo;是,許先生想得周到&rdo;便不再多言。
然而,片刻之間他已覺得氣氛異樣。
之前他眼見地許松齡一直在絮絮說話,因他過來才停了,此時他寒暄已畢,許松齡卻仍是寒著臉不開口,匡夫人並蘇眉也都默不作聲。虞紹珩猜度他們是不願當著他這個外人談論家事,正想尋個緣故走開一陣,卻聽走廊那頭嘈雜人聲裡突然響起一聲哀愴至極的哭訴:
&ldo;蘭蓀,蘭蓀呢?許廣蔭你個小猢猻,你……你當我的面瞪說瞎話!蘭蓀……&rdo;
09、離鸞(四)
虞紹珩循聲一望,卻是男女數人扶擁著一個滿頭華發的老夫人蹣跚而來,耳畔只聽許松齡一聲長嘆,撇開他們急急迎了過去:&ldo;母親!&rdo;
原來是許蘭蓀的母親,許家的老夫人到了。
&ldo;母親,您小心,您慢著點……&rdo;許松齡搶到許老夫人面前,一邊攙住老人勸慰,一邊怒視近旁一個穿著咖色翻領大衣的年輕人:&ldo;廣蔭,我怎麼交待你的?&rdo;
那叫許廣蔭的年輕人十分委屈地回話道:&ldo;是姑姑她們說漏了嘴,關我什麼事?&rdo;
許老夫人裙下一雙小腳,痛怒之下更是站立不穩,全靠兒孫攙扶著方才勉強站定,顫顫巍巍地指著身旁諸人:&ldo;蘭蓀出了事,你們一個個瞞著我……沒有良心……我這個做孃的,連兒子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你們就這麼狠的……心……&rdo; 一語未了,涕淚俱下,猛地握了拳頭捶在自己胸口。
許松齡一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扯住母親的手臂,哭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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