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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
「嗯。」
目送嚴果上了看臺,宋翰墨轉身回府,他沒有瞧見嚴果在看臺上走了兩步後,復又轉身緊緊朝他望著,欲言又止。
宮內皇上正批著奏摺,他還沒有注意到脖子上的玉佩,金龍已經漸漸失了顏色。
待用飯時,皇后江暖瞧見了,面帶驚訝:「陛下,你的玉佩……怎的失了色,見陛下日日佩戴,喜歡的話,找工匠修一修?」
皇上心中大驚,拿下一看,原本的金龍已經變成了黑色,皺眉摩挲玉佩。
黎思思曾經說過,若是封印失效應當痛不欲生,金龍龜裂。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半晌,他轉而望著窗外喃喃道:「春風漸暖,過些日子,要不去江南玩一玩……」
江暖順著皇上的目光望去,窗外並無特別,瞥見皇上放在膝蓋上的手有些顫抖。
她夾了一片魚肉放到皇上碗裡,嘴唇微抿:「陛下若是想去,就去,誰讓陛下是皇上呢。」
皇上看著江暖淺色眸子的眼睛,定了心神,他手覆上皇后的手緩緩道:「嗯,皇后也隨行,散散心。」
「謝陛下。」江暖笑了笑。
戲散場,嚴老夫人拜別萱娘,打道回府。馬車中,嚴果將景王的話告知嚴老夫人。
嚴老夫人只是點了點頭同意。她深邃的眸子望著馬車外扛著凳子散場的人群,忽然開口:「我觀你與景王似乎有情?」
嚴果怔怔看著嚴老夫人,沒有回答。與趕戲不同,散場的人群雖也嘈雜,卻少有歡聲笑語,連小販也是蔫蔫的,空氣裡瀰漫著離別的氣息。
嚴老夫人沒有看嚴果一眼,也沒有再問,好似她從未開口。
「是。」嚴果聲音沙啞,話落,眼裡含淚,面上有些愧疚。
「傻孩子,哭什麼。」嚴老夫人拿手帕給嚴果擦眼淚,「我就是問問。」
「我…知道……他…不是良人,現在……時候不對。」嚴果哽咽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是你們的錯。」
嚴母認真看著嚴果,聲音也有些沙啞:「他是景王,是宋家人,是皇室人。他現在自顧不暇,更不可能離了上京。以你現在的身份,留在上京,你們也不可能名正言順。」
嚴果咬著牙,想到今日宋翰墨喚自己「果果」,淚流不止,嚴母拿手帕仔細給她擦著,眼裡也含了淚。
「娘只是希望你以後快樂幸福,在這會吃人的上京,你是不會快樂的。待……」
嚴老夫人頓了頓,嚴果停了淚望著她。
面前頭髮灰白的人笑了笑,落下兩行淚來,「待娘走後,到時候就按問之說的去做,你定要出上京!」
娘!
嚴果張嘴,卻是連聲音都沒發出來,淚水洶湧,面前的人都看不清了。
嚴老夫人目光堅定,握著嚴果的手用了力:「機會難得!你定不要心軟!知道了麼?!」
嚴果抹淚,嚴母掐了她的手,哽咽著又問了一遍,「知道了麼?!」
「嗯,」嚴果抬手不停擦著眼,淚水卻是越來越多,怎麼也擦不幹,她不住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即將到來的離別,有時是有距離的,比如她與景王;有時是沒有距離的,比如她與母親。
相同的是,它們都叫人痛苦不堪。
第37章 遠山故人
宋翰墨與嚴果分別後,扔了已經在馨香坊發黑的銀針,歡快跑著去牽馬。
回王府的路上,剛抽芽的樹枝,不知哪裡來的婉轉鳥鳴。他眼睛微閉,感受心底的那片暖。
陽光和煦,春風徐徐。宋翰墨從未覺得上京如此明亮迷人,能讓人無酒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