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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兒倏然又想到了什麼。待屋內又只剩了她與江音晚兩人,她在美人榻前屈膝半跪,悄悄瞟了一眼外間,湊近江音晚的耳畔,欲言又止。
江音晚詢問地看向她。
瀲兒躑躅半晌,最終壓低了嗓音問道:「姑娘平日可有服用避子湯藥?」
江音晚愣住,杏眸定定望著她,血色淺淺的面頰後知後覺地泛起了燒灼般的燙:「你,你想的未免太遠了。」
瀲兒看姑娘今日既然在小日子,便知她未有身孕。可她不知道平日裡姑娘是否飲了避子湯。瀲兒猜想,皇家規矩森嚴,東宮未立正妃,為全日後太子妃的顏面,必不能讓外室先有子嗣。
然而尋常的避子湯,極損女子身體。尤其姑娘本就體質虛寒,避子湯更會加劇她的信期不調、腹痛等病症,長久服用,甚至會傷及根本。也不知太子會否顧忌這一點。
看姑娘信期如此疼痛,瀲兒心中沒底,更湊近幾分,附耳道:「奴婢知道一些避子的法子。」
譬如薰香或在枕下壓香囊之類,雖對女子身體亦有損害,然而控制幾味關鍵香料用量,至少比一般的避子湯溫和些。
瀲兒本也不懂這些。但身處教坊,教坊內自有專人調配避子湯藥,其藥性比外頭的更猛。常有女子不願服藥,恐致將來再難有孕,便用這些法子避孕,留一線日後攀扯富貴的指望。
江音晚羞窘地紅了臉,訥訥重複一遍:「都說了,你想得太遠了。」身上虛乏無力,避不開耳邊話語,只能將半張臉掩在貂絨毯下,嗓音悶悶傳出來。
瀲兒起初以為是姑娘尚未考慮周全,此刻才回過味來,一時訝然,摸不準太子對姑娘的用意了。
恰外頭通報太子駕到,瀲兒慌忙起身,至寢屋門前,隨其他婢女們一道跪拜接駕。餘光卻瞥見江音晚仍躺著不動,不由緊張懸心。
裴策闊步行來,隨意擺手示意眾人退下,拂開珠簾,徑直走到江音晚身側坐下。
他白日來此的次數不多,今日尚有公務未處置,卻實在放心不下身體不適的小姑娘。
瀲兒退出去前,轉頭瞟了一眼珠簾相隔的內間景象。看到玄衣玉帶的太子俊容清矜,坐於美人榻邊,非但沒有問罪的意思,反而伸手將纖弱女子連帶著絨毯一併攬入懷中。
瀲兒扭過頭,不敢再看,隨著婢女們一道掩門守在院中,心下對姑娘境況更安然了幾分。
裴策一臂攬著人,一手輕輕將掩著小姑娘半邊臉的貂絨毯往下拉了拉,見到一張浮著淺淺紅暈的芙蕖面,第一反應竟是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掌心溫度正常,不燒。裴策稍稍放心,問她:「怎麼臉紅成這樣?」
江音晚乍一見到裴策,心中羞窘彆扭更甚,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嗓音亦有些發虛:「可能是焐得太暖了。」
裴策未作他想,聞言將貂絨毯又往下拉了幾寸,露出一截玉頸,讓她稍透透氣。視線移到她洇紅的眼尾,拇指指腹淺淺摩挲:「哭過了?見到你從前的丫鬟,不高興嗎?」
江音晚牽起嘴角,蘊起一個溫軟的笑:「音晚高興。但是殿下怎麼想到要把瀲兒帶來?」
她從見到瀲兒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反思自己是不是給裴策添了麻煩。
裴策輕笑了一聲:「自己說過的話,不記得了?」
江音晚不解,怔怔聽裴策提醒她:「你昨晚說瀲兒做的核桃酥很好吃,想跟她學一學。」
江音晚恍惚拾起昨夜醉中零星的記憶片段,然而思緒已陷入更渺遠的回憶,如墜入深淵,在舊日時光裡一路探過去,每一寸,都教人不忍再憶。
「大皇子哥哥,你嘗嘗這個核桃酥,是不是很好吃?」
「是瀲兒做的,我想跟她學一學,以後做給你吃。不過我學這些總是很